“好熱鬧哇。”芭芭拉說。
明燈扶著燭音出去,就見侯夫人滿臉慈愛地站著,桌子上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早膳。
見到燭音,她殷勤地靠近兩步:“素心吶,你嚐嚐今天的這些糕點,合不合胃口?”
見燭音坐下,她又主動說道:“謝徵……”
燭音打斷她的話:“吃飯時間,不想聽見這個晦氣名字。”
侯夫人立刻閉嘴。
院子外面,謝徵一大早就被廣寧侯提溜著,跪在了燭音院子外面。
他羞憤欲死。
之前還只有燭音院子裡的人瞧見。
可今天早上,侯府所有大小主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來了。
和昨晚夢中相聚一樣的整整齊齊。
直到燭音還在吃飯,沒人趕緊去打擾她,就都在外院這邊。
眾人心裡都想著事兒,沒人開口說話,但是謝徵能感覺到他們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他麻木地跪著,想著昨晚的夢境,想著父親早上對自己說的話。
“這一切都是你作出來的孽。”廣寧侯說,“當日我就跟你說過,讓你好好對素心,既娶了她,就要給她該有的尊重和體面。”
“現在侯府面臨的困境,都是你害的。”
謝徵冷冷地看著地面。
真的嗎?
我不是個好東西不假,可您和祖父,難道就沒一點責任嗎?
大婚第二日,沈素心就說要和離。
是誰說的絕不同意?
哼!他冷冷一哂,你們又比我強到哪裡去?
燭音吃過早飯,烏泱泱的一大家子立刻就圍了過去。
一個個燭音認得的,不認得的,都親親熱熱地和她打招呼,說她嫁進來這樣久都鮮少走動。
還要費勁心思想個由頭,給燭音送禮物。
二房的夫人送了燭音一套精美的頭面,一邊誇她姿容出眾,順道拉踩外面跪著的謝徵:“外頭的那些鶯鶯燕燕,哪裡及得上素心你半分?不過是男人花花腸子多,貪一時新鮮,他遲早會知道你的好的。”
看似踩人,實則還受了族中其他人所託,替謝徵開脫。
燭音舉著一根紅寶石簪子在眼前瞧了瞧,不是很感興趣地扔回去。
她有一座小山那麼多的紅寶石,品相比這些好多了,上次還抓了一把給芭芭拉當玩具玩。
她語氣輕鬆地說:“他喜歡玩就玩,我不介意呀。”
二夫人一愣:“不、不介意?”
燭音:“嗯。”
“那……”二夫人吶吶道,“侄兒媳婦,你之前為何那樣生氣?”
又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屋裡的謝家女眷們,都小心瞧著燭音,等她回答。
燭音溫聲一笑:“我不介意是我的事,但我不介意,不代表你們謝家做的事情是對的,是地道的,是不是?”
她語氣悠悠:“你們也知道嘛,我的父母親眷都死絕了。我沈素心是個孤女,我生不生氣,介不介意的,也不重要,對不對?”
屋裡的女眷神色皆是一變。
這是點他們謝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