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老爺子就不會知道!”
燭音笑容倏地落下,抓起手邊妝奩裡的東西兜頭就砸了謝徵一臉。
她動作不大,力氣卻不小,那一手抓的,珍珠戒指珠釵都有。
謝徵躲避不及,只覺臉上一痛,就聽到丫鬟尖叫的聲音:
“世子!您臉上流血啦!”
始作俑者還要冷冷睨他一眼,罵一聲:“晦氣東西!”
“你現在倒是知道,我可以不告訴你祖父了。”
“怎麼昨天晚上迫不及待地告訴我,就一刻也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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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也用不著瞞了。
謝徵臉上帶著好幾道劃傷,緊急處理止了血,傷口卻是不能復原。
他頂著一臉傷去請安。
廣寧侯和侯夫人看到他的臉,面色鐵青,但看著旁邊神色淡定的燭音,到底沒說什麼。
燭音去看主位上的老人。
老爺子今天換了身暗紅色的外袍,精神看起來很不錯。
他見謝徵這模樣,顯然十分吃驚:“這是怎麼了?”
謝徵不吭聲,他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個程度?
他反反覆覆地想,也只能想道:沈素心實在太會裝了。
若是早知她是這種人,他當時絕不可能答應娶她。
“我來說吧,老侯爺。”
老廣寧侯聽到她的稱呼,下意識就擰起了眉:“素心丫頭,怎麼喊得這樣生分?”
燭音閉口不答,只說:“昨夜洞房花燭夜,世子忽然對我說……”
她語氣不疾不徐,將昨天同廣寧侯夫婦講過的內容,又說了一遍。
廣寧侯夫人只得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
原本今日新婦拜見長輩,侯府其他幾房的叔叔嬸母也要來吃侄兒媳婦的茶的。
她料到今日不會太平,拿老爺子當藉口,說老人家疼愛孫媳,精神不濟,只想和小夫妻兩個說會兒話。
老爺子的身體大家都心裡清楚。雖覺不合規矩,但畢竟侯府當家做主的是廣寧侯和侯夫人,謝家幾位爺和夫人雖有些不虞,卻也忍耐了下來。
眼下雖然丟人,到底只有自家人。
老爺子聽到一半面上已現怒容,聽到最後,面色漲紅,胸口不斷起伏。
照顧他的老僕連忙替他順氣,又給他拿藥。
謝徵見如此,還在怨怪燭音:“我都說了,不要驚擾祖父!”
話沒說完,一個柺杖就往他腦袋上飛了過去。
老侯爺是武將,雖然身體病入膏肓,盛怒之下力氣也不小。
謝徵直接被砸得跪了下去。
“不孝子……你要氣死我!”老侯爺是真的憐惜沈素心,不然也不會費心替她選了許久,最後選了自己的嫡孫,未來的廣寧侯。
“怪我……”他望著燭音,潸然淚下,“素心丫頭,是祖父害了你。”
病得只剩一口氣的老人家,如此情真意切的自責,連旁觀者都不忍心。
燭音神色卻很平靜:“我不需要道歉,老侯爺,你若真心疼我,就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