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烈便心想:細細一思索,前輩的話好像挺有道理,這個名字,也確實十分貼切。
他就問:“那前輩呢?雲烈還不知前輩尊諱。”
從第一次見面起,他就一直前輩前輩這樣喊著,燭音也從不糾正他。
他以前不在意,覺得叫前輩挺好,如今卻是想要更多地瞭解眼前之人了。
高冷寡言的女修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具殼子確實是她自己不錯,她過去也曾偶爾幹過同時披兩個馬甲的事,可從未想過給自己取第二個名字。
燭音,不管哪個軀殼,都是她。
她頓了頓,說道:“就叫我前輩吧。”
雲烈似乎接受地很熟練,甚至還喊了一聲:“前輩。”
這一聲前輩裡,帶著隱隱的笑意,像是小孩子發現了蜜糖一般的小竊喜。
他從昨日起,面對燭音的時候,話語明顯變多了起來。
“前輩,我修行您給我的獄火訣,有幾個不解之處……”
燭音沒有修煉過這個世界的功法,不過這小世界一些物事,只要她想,萬物在她眼底,都會呈現出最原始本真的形態。
整部獄火訣在她目中演化完畢。
燭音終於第一次履行起了一個修真界師父該做的事:指導徒弟修煉。
這不是件有趣的事。
好在徒弟是個天才,只偶爾才會有一些修煉上的疑惑,不必天天拿這些來煩他。
閒暇的時候,她就去鼎天劍宗看小徒弟。
天生劍骨不愧為劍修頂級配置,沒有林嫂開小灶的情況下,云溪竟然比他師兄更早了半個月結成金丹。
燭音靜靜看完小徒弟順利結丹,回到山谷,告訴雲烈:“你師妹已經成功晉升金丹。”
雲烈一愣,忽然笑了一聲。
“前輩去了鼎天劍宗?”
前輩總是很忙,經常不見人影,他想,他現在知道她在忙些什麼了。
燭音淡定編出藉口:“有事路過,遇到劫雲,看了一眼。”
“很巧。”她說。
雲烈輕咳一聲,語氣猶帶笑意:“確實是很巧。”
他嘆了口氣:“我和師妹同一日生辰,我比她還要大一些。沒想到在修為上竟還慢了半拍,看來,往後我該更加努力修煉才是。”
徒弟要上進,燭音當然不會攔著,不過她不喜歡給孩子上壓力。
“你們都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天才,一時的境界不算什麼,莫要因此苛責自己。”
“師父。”
燭音下意識“嗯”了一聲,嗯完才意識到不對。
她面不改色,語氣極自然:“怎麼,終於願意改口喊我一聲師父了?”
雲烈語氣比她更自然:“前輩待我恩重如山,既已經拜師,就該如此稱呼。”
雙方都很鎮定,兩人好像什麼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