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音緩緩道:“我若沒看錯,皇后是從小就有的弱症。這樣的身子,打小就要精心調理才能如常人一般。她底子打得好,可這些年操勞太過,你尋個有本事的御醫再仔細瞧一瞧。”
說罷看一眼怔怔的皇帝,繼續道:“這才到哪,我今日找你過來的重點,還未曾提起呢。”
皇帝此時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重點不重點的,滿腦子都是皇后身體竟然如此不好了嗎?恨不能即刻去清政殿,召整個太醫院的御醫都來給皇后看一遍。
對老祖宗那點尊重及時拉住了他。
燭音見他神色難明,看不出喜怒,若不是特意聽了一耳朵,絕不會知道皇帝此刻已經心亂如麻。
她慢聲道:“慌什麼?我既然叫你來,告訴你,說不定就是找到了解決的法子。”
皇帝心中一震,這次看向她的眼神裡,多了一抹審視。
理智回籠,他開始思索,這是不是燭音故意設的一個局。
刻意誇大皇后的身體隱患令自己心神失守,再……
燭音沒好氣:“你那是什麼眼神?皇后的身體,你找幾個太醫就能查出來的事,我說謊有什麼必要嗎?”
“我要說的重點,是你手裡的東西,還有給我這個東西的人。”
皇帝恢復平靜:“哦?這居然不是您自己的東西?”
燭音瞥他一眼:“你不信任我,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找御醫給皇后看診的時候,再尋幾個人看看這裡面的藥丸,就明白了。”
皇帝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起身前往清政殿。
“冷靜,坐安穩了。”燭音緩緩說,“皇后的病情不在一時,你早去晚去片刻,不耽誤事。”
皇帝莫名對她這態度感到不爽,冷不丁來了一句:“高祖皇帝生病的時候,您也這樣冷靜嗎?”
滿室寂靜。
皇帝那句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
眼前的人是自己早已經作古的先祖,莫說只是這樣幾句話,就算她教訓自己幾聲,也不過分。
再則,他不該拿高祖皇帝開玩笑。
不,應該說,任何人,他都不該拿這種事來作為攻擊他人的武器。
只是心裡知錯,他卻不懂怎麼低頭,只好跟著保持沉默。
燭音其實完全不如他所想的那樣,正在感傷懷念。
她只是有點懵,畢竟她不是真正的那位武皇后。
她第一時間沒說話,只是在揣測,若她是武皇后,該如何應對眼下的情況。
畢竟這位是完全沒有在劇情裡出現過的人物,史書上對人的記載也只有冷冰冰不過一頁紙的內容。
思索了一會兒以後,燭音突然悟了。
她是祖宗。
眼前的人就算是皇帝,那也只是她的子孫。
“哼。”
皇帝聽到了一聲冷笑,他脊背都繃緊了。
緊接著,他聽到衣物摩擦的聲音,燭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很不高興。”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回答皇帝剛剛那句問話,還是在說她自己現在的心情。
“大雍對皇室子弟教養嚴格,想必皇帝你文治武功都很優秀。”
“過來,陪祖奶奶練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