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不聽,在長椅上坐下來,淡淡道:“剛做完手術,累得很,連坐都不讓坐,厲總,你是想被吊路燈嗎?”
厲南風已經習慣了她的嘴毒,此刻坐立不安,離燭音太近,讓他心裡發慌。
最終他選擇自己起身,走遠一點,站著和燭音說話。
他問:“晚晚怎麼還沒醒?”
燭音:“剛手術完不久,正常。”
厲南風擰眉:“可是如煙都醒了好一會兒了。”
燭音詫異:“原來厲總知道夫人醒了嗎?”
她明明語氣驚訝,神色也看不出陰陽怪氣,但厲南風就是認為她在嘲諷自己。
妻子剛從手術室出來不久,他卻守在另一個女人病房前,說起來好像確實不太好。
厲南風解釋:“如煙體質一直很好,但晚晚素來體弱,我有點擔心她。”
“哦。”燭音應了一句。
厲南風不知為何心裡更加不安,他勉強維持住冷淡的神情,說道:“我去看看如煙,醫生,你在這邊盯著,如煙醒了通知我。”
他腳步匆匆地離開。
燭音坐在長椅上,思索剛剛柳家三口離去時的樣子。
越過冰冷石牆的遮擋,病床上的柳如煙看到厲南風,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前幾天還在說,等這一切結束了,她和厲南風一起回家,孝順爸媽,求得他們的諒解。
唔……
燭音手指點在扶手上,淡淡地想:她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白月光是在傍晚的時候醒過來的,手術十分成功,她看起來也很不錯。
她身體弱,住了一個多月院才達到出院標準。
女主恢復得很快,早就已經離開。
不過她手術結束第三天的時候,有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人來看望了她。
兩人在病房裡吵了一架,那女人指著柳如煙的鼻子罵她傻,柳如煙一聲不吭,默默流淚。
那女人氣得半死,又害怕影響了傷患,最終滿臉鐵青地走了。
燭音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她記得劇情裡提到過一些。
柳如煙自從和厲南風結婚以後,她身邊,多了一些朋友,也少了一些朋友。
多出來的那些,都是衝著厲家的權勢來的。
離開的那些,眼看著她義無反顧踏進厲南風這個火坑,勸過,吵過,罵過,最後心灰意冷乾脆絕交眼不見為淨。
到後面,她失去孩子,陷入抑鬱的時候,身邊連一個真心待她的好友都沒有了。
燭音望著樓下被風吹得晃動的柳枝,怔怔出神。
芭芭拉噠噠噠走過來,問:“宿主你在想什麼?”
燭音沉思:“我啊,在思索這個世界的任務要怎麼完成。”
芭芭拉歪頭不解:“跟著劇情走不就好了嗎?咱們只需要想辦法保住女主的那個孩子就可以了。”
燭音拒絕:“我剛剛仔細想了一下,如果全部按照劇情走的話,對我的傷害也太大了。”
她是來退休的,憑什麼遭受這麼嚴重的工傷?
她摩挲著下巴,細細思索,低低說道:“我得想個萬全的法子來。”
明明金色的陽光暖洋洋的曬在身上,芭芭拉不知為何,莫名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