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烈整理好臉上的表情,不解地看向導演。他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沒什麼問題。
紀令則:“你太端著了,在馬背上不需要時時端正儀態,相臨是個風流瀟灑的江湖俠士,不是王公貴胄。”
孫烈上一個角色是扮演一位深情腹黑帝王,那個高貴威儀的少年皇帝給他吸了不少粉絲,各個影片網站都有高播放量的影片集錦,還有人誇他儀態教科書。
在那之後,他不自覺就帶上了一點習慣。
孫烈並不是很認同導演的話,他認為,作為演員,他時時刻刻都保持在一個好看的狀態,讓粉絲看了覺得帥氣,才更重要。
但他什麼也沒說,態度也很謙虛:“我會注意的,導演。”
再拍一次,他稍微收斂了些,但不多。
紀令則眉眼沉沉壓下,他看出了孫烈的小心思,既然對方不聽,他也不願意再廢唇舌。左右這部劇也是為了還人情。
倒是意外發現了一點小驚喜。
他目光看向已經就位的路遙。
這一次導演沒有喊停,孫烈知道對手戲要來了。
他目光不動聲色地看向某個方向,果然看到自己安排的人隱蔽地拿出了拍攝裝置。
白馬被飛向半空的蘋果吸引,撒開蹄子往前追,鬧得馬背上的人一個不穩,慌忙抓住韁繩,一邊笑罵:“又故意跳是吧?把我摔下來,看誰還給你買蘋果!”
白馬終究還是沒能吃到蘋果。
因為一個影子比它更快,細細的血線從樹林的陰影之中激射而出,劈開果肉而去勢不停,飛速向馬上之人斬下。
年輕俠士的瞳孔中印照出那一抹血色的真容。
那是一柄劍,泛著不祥血光的殺人之劍。它被握在一隻蒼白不見血色的手掌之中。
驚豔絕倫而殺氣騰騰的一劍,本該在千鈞一髮之際被擋下。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馬背上的年輕俠士愣在了原地。
那柄並未開刃的道具長劍不輕不重地點在他的眉心,孫烈真感受到了那股撲面而來的殺意,對上黑紗之上猶如看死物的冷漠眼神,他後背寒毛直豎,慌亂間竟想掉頭奔逃。
好在,同樣被嚇到的是感知更為敏銳的動物,白馬當場受驚,不受控制地仰頭嘶鳴,慌亂後退,倒是免了孫烈一場出醜。
整個片場都因這番動靜而騷動起來。
一部分人去安撫受驚的馬兒,另一部分幫不上忙的人,則是驚疑不定地打量著路遙。
剛剛,那是路遙?
古語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可她這才一個晚上吧?
昨天她還在被紀導訓得抬不起頭來,今日突然就這麼生猛了?剛剛那林中出場一劍,連孫烈都被壓制到忘詞。
也有人慶幸又可惜:就剛剛那個出場,絕對足夠驚豔,足夠帥氣,動作也極利落好看。
可惜孫烈沒接上。
若是等下再拍,還不知道能不能再有這樣的水準了。
慶幸自然不必說:這個劇組就沒有和路遙關係好的。她若是真開竅火了,於其他人可沒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