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身子一抖,似是將將回神,趕忙轉過身,拭拭眼中淚,再回眸之時,那處卻是無人。
急急轉身,周邊之際……再無那般夢魘中人。
“恭迎神女”
“神女”一聲,將她心中的多餘雜念通通摒棄去,壓在心底的雜緒,莫不得幹擾。
“爺,忘塵……怕是時日無多……”
於二不忍看,低著頭忍著心頭苦澀,方才的那般種種,看得心底,不知是何滋味。
“還剩多少時日?”
冰冷的聲中無任何波瀾,似是未將此事當回事。
“爺”
“不必多說,下去吧。”
伸手輕揮,便是不想再看眼前人。
不覺時日過得很快,眨眼便已是深夜,苗疆的夜甚是漂亮,那些在邊關不甚明朗的星子在這處格外的明亮,透過薄薄的窗紙,不知被投射到了何處。
在這有些微微燥熱的夜晚,屋中床榻之上的重重被褥顯得如此的不和諧,那被掩在被褥之下的女子似是睡著了般,靜謐,安寧,讓人不敢大聲言語,生怕一個動作就將女子擾醒。
“吱呀”
牢牢掩上的門從外緩緩開啟,白色的衣角出現在屋中,不染一絲塵埃的白色鞋襪輕輕點地,極為小心,左右顧盼,並未發現任何人的身影,方才放下心來。
沒有發出半聲雜音,瑩白的雙手掩門,身子貼在門前,盈盈雙眸已是準確的落在床榻之人的面龐之上,忽的霧色迷濛,眼前的“風景”似是起了霧般,怎的也看不清,兩行淚順著面頰落下,濡濕了面上的面紗。
怎麼還需要確定,只這一眼,她便再無需懷疑,這就是她啊。
雙手輕輕的顫抖著,腳上像是掛了大石,步步艱辛,從房門到床榻之間的咫尺距離,卻像是走了十多年,一步之遙,不敢靠近,唯恐傷到她,唯恐嚇到她。
她盼了多少年啊,這一刻,是她十多年的夢魘,每每靠近之際卻是灰飛煙滅,剩她一人,夜夜驚恐,卻又像是飲了那上了癮的毒,哪怕生不如死,也要靠近。
“咔噠”
不輕不重的聲音突然響起,極輕的步子聲越來越近,女子眼神一淩,伸出的手指猛地一蜷,不捨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兒,迅速走至窗前,飛身而出。
“咚咚咚”
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帶了絲小心翼翼,敲了四五聲之後無人應答方才作罷,“客官,您可需要飯食?”不放心的喊了聲,裡面沒有半絲的聲響。
門口的小廝想起老闆的話,不敢再多呆,著急忙慌的便是下了樓,生怕有什麼人忽的出現,對他做些什麼。
空曠的屋頂,徐徐微風吹著,站在陰影之中的身影負手而立,眼眸看著漸漸遠去的白色身影,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
有些微冷的手指觸上溫熱的面龐,若是常時,榻上之人必是被驚醒,可是這時,卻像是什麼都感受不到般,沒有半分的動作,任由著旁人。
“忘塵,睡得有些久了。”
毫無起伏的話語在這寂靜的屋中似是呢喃,似是一縷微風,吹過,再無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