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天睡夢之前最後的記憶。
……
“錚……”
古琴的聲音麼？
忘塵皺了皺眉，神思混沌，想要動動自己的身子，可就像是被沉重的石塊壓著一般，動都不能動。
誒？天已經這麼暗了麼？
眼眸輕輕的睜開，身上的壓力頓時消失，夢中的沉重不複存在，緩緩的抬起身子，摸黑坐在床頭。
“小梅？小梅？”
“忘塵，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醒了，嗚嗚嗚……”
猛地被一陣沖力撞擊了下，忘塵吃痛的悶哼一聲，還未來得及抱怨，耳邊就是小梅的嗚咽聲。
伸手拍了拍身前的人，無奈的嘆了口氣，“是不是有哪些不長眼的小丫鬟欺負你了，別哭了，我這主子剛剛睡了會兒，你就不安生。”
聽了她的話，身上的小梅哭的更加大聲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梅，先把燈點燃，然後坐在我旁邊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好麼？”
身上的壓力驟然減輕，“忘塵，現……現在是白天啊，你怎麼了？嗚嗚嗚。”
小梅怔愣著將自己的手指放在忘塵的面前輕輕揮了揮，見忘塵毫無反應，哭的更加上氣不接下氣。
“白天？”
忘塵閉了閉眸子，再睜開還是黑暗，閉上眼，睜開，毫無成效。
失明瞭麼？
忘塵搖了搖頭，自己的承受能力竟是比自己想象之中的還要強一些。
“我知道了，爺一定知道，我去找爺。”
忘塵抬起的手還未將小梅拉住，小梅已經跑了出去，一瞬間整個屋子裡一片寂靜，屋中還燃著她最愛的薰香，伸出手細細的感受著，春天了麼？
想要收回手，卻是被一雙冰涼的手拉住，愣了愣，方才抬起頭，和之前一樣的角度，“連大人，你來了。”
好久不見……
“於二”
還是熟悉的聲音，明明就只是睡了一下午而已，什麼都沒變。
一條絲帕覆上她的手腕處，三隻手指搭過來，細細的尋找她身上的隱疾。
忘塵隱隱一笑，“於二，我也是醫者。”
比起別人來，更明白自己的病症，這回怕是失明難治。
片刻之後，手腕上的手指撤去，一直拉著自己手的人坐在她的身側，將她強行帶回床上，拍了拍她的肩膀，“陪爺休息會兒。”
忘塵皺了皺眉，他身上有些脂粉氣，還是些不值錢的脂粉氣，遂一臉嫌棄。
“連大人如今竟是如此不講究了，這一身的脂粉氣息聞著有些嗆鼻。”廉價的脂粉氣，還真是讓她有些不適。
“醋了？”
漫不經心，略微輕佻。
“多想。”
忘塵不假思索直接說了出來，這會兒倒是更加輕鬆了些，躺在身後人的胸膛之上。
“啊！”
突然的騰空，饒是忘塵，也是有些被驚到了。
“既然如此，忘塵便隨著爺去沐浴一番。”
抱著她的人未曾理會她的意願，直接將她懷抱著離開。
暖呼呼的湯池之中，泛著絲絲的藥香，和她身上的氣味一模一樣，忘塵的心中也是有了底，便也不打算掙紮，任其將她扔進湯池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