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城的眼睛裡像是藏著一隻絨毛玩具,糊的他眼睛裡都是一層軟綿綿的毛,就像是蘇晚小時候最愛的那隻長毛兔一樣,她喜歡把臉埋進這個毛裡蹭著,像是一隻溫柔的手在撫摸她。
蘇晚側頭笑了一下,宋知城也跟著笑了起來,笑容裡帶著放慢了歲月和時光的柔情似水,潾潾波光中含著千山萬水。
宋知城把擦了蘇晚嘴角的手指展示給她看,紅紅的,還帶著點辣椒末,蘇晚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拿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角,又抽了張紙給宋知城。
宋知城想伸手拿過紙巾,蘇晚手靈巧的往後一避,眼睛帶著笑意的說:“既然是因為我弄髒的,那我也要負責把它擦幹淨了,對不對?”
對,宋知城想,你是要負責。
蘇晚拿過他的手,放在手心裡,拿著紙巾細細的擦拭著他大拇指指腹上的紅色,雙手相疊,帶著細微的顫抖。
柔弱無骨的手指有著女孩子特有的白嫩,指甲修剪的很整齊,沒有倒刺和毛糙,可能是塗了透明的指甲油,有著一層淡粉的光澤。
一年前這雙手是有長長有指甲的,宋知城想,有些鋒利,撓起人來,有些疼。
“好了,”蘇晚把紙團成了一個球扔進了放串串的塑膠袋裡,“啊,對了,你明天要複查?”
她看了眼宋知城的腿。
宋知城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自己的腿,有些不明所以,這個淤青他就是臨時起意做了個去醫院的藉口,早就忘記了。
“淤青......嚴重了?”蘇晚小聲的問。
宋知城一下子反應過來,想起昨天在醫院她說的男子漢大丈夫不需要一點小傷就跑醫院,怕她又以為自己小題大做的矯情,想開口解釋又想到了自己不能說話,有些無措的拿出手機打字。
十多年來明明已經習慣了失聲,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交流溝通迄今為止也沒遇上什麼難的,每一句話也能在心裡琢磨幾遍,但他心底其實也知道,不能耳鬢廝磨,竊竊私語的說著甜言蜜語,著急的時候脫口而出的解釋........確實不一樣啊。
【不是複查腿,是複查耳朵】
蘇晚張了張嘴,如果是複查耳朵的話,說明耳朵仍然還有治癒或者有好轉的可能性,那麼他的嗓子.......
宋知城像是知道了她心裡所想:【聲帶已經無法恢複了】
“還要吃嗎?”蘇晚看了眼手機,但並沒有多做停留,拿了一串不太辣的遞給他。
宋知城接過,看了眼她的笑眼,優雅的張嘴咬了一口。
“誒,宋知城,”蘇晚眨著眼睛問,“下次我帶你去吃大排檔吧。”
宋知城:“........”
“我覺得你一身襯衫西褲的坐在人聲鼎沸,煙火氣特別重的地方,嗦著螺獅,撕扯著小龍蝦都能吃出在五星級餐廳裡切著牛排品著紅酒的感覺。”
宋知城:“........”
蘇晚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我們下次要不要去試試。”
宋知城了特別配合的看著她笑,點了點頭。
不遠處的樹後,宋知信環著手臂靠在樹幹上,耳邊聽著女孩子有些清冷又有些甜意的嗓音,滿耳的蟬鳴都成了配音,後來清清脆脆的笑聲如同山澗清熱止渴的清泉水一樣的流進了他的耳朵,他捏了捏耳垂。
他摘下了金邊眼鏡,不甚在意的抽出襯衫擦著鏡片,一雙桃花眼垂下睫毛:“還真想成為我們宋家的媳婦兒啊........”
本來想著昨晚就把東西全部搬到新家的,結果昨晚美色誤人,什麼正事都沒幹。
——等等,她昨天幹的好像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