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出現了魚泉,百姓將那喚作泉魚,它是順著泉水噴出的魚,這種魚生活在暗河,只在每年產卵期才會出現,一過九月就會消失。但江若寧不想把這事告訴他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說了,他們肯定會追問,她是如何知曉的,這一解釋就得一大堆的話。
慕容璉道:“我明白了,這種魚渴望光明,卻一直不得陽光,陶家村突然破了個能通往暗河的洞,它們就瘋了一般湧到洞口去。”
這種魚喜歡陰暗處生活,致使他們成群結隊出現的原因是往上游光明處產卵。它可以生活在暗處,但魚卵卻一定要在溫暖的地方才能孵化。
慕容璉又問:“阿歡做夢的事是真?”
江若寧看著鳳輦裡的尚歡。
“是真的,我跟師姐去瞧池塘,我突然就困了,然後睡了一會兒,就做了那個夢。”
江若寧自不分辯孰真孰假,有時候計較也沒用,可阿歡說得信誓旦旦又不像是撒謊,後來又聽陶家村的人說,陶村長早前還真做過那兩個夢。
行得一程,江若寧發現自己的腰間袋子作響,一拍袋子,放出靈魂,飄出鳳輦頓時消失不見,雪曦說過這些靈魂必須要在百日間回去,而她行了近千里,也不知還剩多少。“阿歡,我困了,得歇會兒!”
江若寧躺在小榻上,拉過錦衾,魂魄一動,卷著袋子進了戒指空間,啟開袋子時,發現裡還有十八個靈魂,她可不能誤人重生,那一路過來,重生不少人,收好袋子,取了日月寶鏡,對著靈魂竟然照著了自己淬體後的驚人容貌,那一雙眼睛寫滿了故意,帶著一股特有的風情。
江若寧靈魂回體,對著尚歡道:“我今兒乏緊了,要在這裡睡一覺,我不醒,誰也不許吵我,便是天塌了也不行。”
尚歡笑道:“師姐,你且睡吧,我不吵你。”
江若寧拉上被子,將頭一捂打了幾個手訣,人再次進入戒指空間,取了銀剪子,將成熟的冰玉草剪下,這一剪就剪了近百片,又備了靈液香湯,搗碎冰玉草葉,敷了臉,又新配了幾盒香膏待用,美美地泡在靈液中盤腿修煉。
外頭,河嘉儀與丈夫童三爺一路急追,遠遠看到了江若寧一行的隊伍,又追了大半個時辰,方才趕了過來。
河嘉儀一路高喊:“鳳歌公主請留主!請鳳歌公主主持公道!”
無名小卒的支小梅,不就是這樣喊著,江若寧令人徹查了支小梅的事,將欺矇、哄騙的王二狗一家四口打入大牢,欺凌弱小、強佔他人家業等數罪併發,聽說一家四口過些日子就要發配西北,這治的罪不可為不輕,可這尊的新編的《大燕律例》,對這種惡霸、世家子犯下的罪,是在平民百姓上又罪加了一等。
慕容璉冷喝道:“來者何人?”四字落音,他直直冷掃童三爺:這人的面容好些熟悉?
不待他想出身份來,立有身邊的心腹侍衛道:“候爺,此人乃是罪臣童彪逃脫的三子!”
慕容璉不容細想,手臂一抬,立有十幾名侍衛將童三爺與河嘉儀團團圍住。
河嘉儀大叫道:“我們要見公主,我翁爹是被冤枉的。”
“無知婦人,是否冤枉,待刑部、都察院的御史到了之後,你們與他們說去吧。”再一揮手,童三爺欲要反抗,不到五招,就被兩名侍衛給制住,取了繩索,將他五花大綁。
童三爺大罵道:“河嘉儀,你這個蠢婦,是誰保證我們無事的?你這個蠢婦!”
明明已經逃脫了,居然妄想救人,自己跑來追欽差,這不是送死是什麼,童彪行刺欽差,這等同謀逆,又勾結當地商賈,為禍一方,犯有貪墨罪、惡霸罪等,數罪併罰,足可誅連三族。
河嘉儀大喝:“民婦要見鳳歌公主!鳳歌公主是民婦的手帕之交。”
小馬騎在馬背:這婦人當真愚昧至極。對於江若寧以前的幾個朋友,現在權且稱為“朋友”,小馬都是知曉的。“童三奶奶,你真是公主的手帕之交,若真是她的手帕之交,你母親明著遞拜帖,實想為你求情,公主一早就瞧出來了,為何不見?那是在公主心裡,你算不得她的朋友。公主小時候,因鎮中私塾太遠,交了束脩在你家讀書,你是如何挑唆那捧高踩低的先生怎般辱罵公主的?你給公主的羞辱,便是我等內侍聽了都咽不下氣來。你居然好意思說是手帕之交,哈哈……當真可笑!”
童三爺被拖在一名侍衛的馬後,此刻破口大罵:“河嘉儀,你這個騙子,不是你說與鳳歌公主情同姐妹,否則我童家為什麼會娶你過門?”
河嘉儀蒼白著面容,現在連她也成了階下囚。
她只想自救,不甘失去一切,她要做體面的官家奶奶,她只想賭一把。家業沒了,翁爹、大伯哥一家都下了大牢,他想保住他們,想要成為功臣,卻不想是這等境遇。
慕容璉惱道:“把他的嘴塞人,本候可不想聽這雜音,這山野的鳥叫比他悅耳多了。”
侍衛粗魯地從路邊拾了個石頭,強勢地往童三爺嘴裡一塞,他立時只以發現嗚嗚之音,這石子太大,幾乎要將他的臉皮撐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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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璉問小馬,“你家公主當真不插手此事?”
小馬道:“公主最是公私分明,童彪罪大惡極,居然還敢給童彪叫冤,看來這對男女陪死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