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如雲般的侍僕撤走了,大皇子身邊只一個內侍,楊氏身邊只她的乳嬤嬤,就連照顧幾個孩子,楊氏也要親力親為。可想,各處的太子宮姬妾,身邊的僕從沒了,只餘下她們自己,她們要洗衣,要自己照顧孩子,甚至有一個剛生了孩子的姬妾,也請不了奶母,只得自己親自奶孩子。
“殿下,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與罪妾好歹夫妻一場……嚶嚶……”
她以前這般梨花打雨一哭,溫如山再難的事都會應她;她曾對大皇子如此一哭,大皇子就對她疼愛有加。
慕容琪道:“事至今日,你都與他人有孩子了,還與本王提過往之事?”
宋清塵仰起帶淚的臉,淚將臉上的脂粉一衝,汙的一團,白的一團,黃的一片,那黃色才是她真正的膚色,怎麼看怎麼俗氣,到底色衰顏失,是近三十的婦人,先遇宋家沒,後遭父死娘遁,怎不讓人蒼老?如若她安守本分,在必要的時候,她就是宋家的依仗。
慕容琪想到當年,不過因宋清塵動作俏皮,他多看幾眼,就被太后誤會他瞧上宋清塵,那就如同是一個夢。“宋清塵,你如實回本王幾個問題?”
她還有機會?
宋清塵立時打足精神,心下暗喜,她是宋清塵是京城出名的美人,只要她勾一勾指頭,依舊有男子為她痴迷沉陷,溫如山如此、太子慕容璋如此,就是靖王也為她傾慕,她靜靜等候著他的問話。
“你在皇恩寺被大皇子輕薄?”
“是!罪妾一心靜修守節,是他……嚶嚶……”
到了現下還撒謊騙他,當他真是個傻子。還以為她宋清塵是十年前的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人?那早已化成昨日黃花,這京城的美人、才女都不知道換了多少輪了。
而他慕容琪最討厭的就是自作聰明的女人,尤其像宋清塵這般虛情假意之輩,做錯了事還推到旁人的身上。
大皇子雖有錯,不過是貪色了些。
宋清塵若真能守得住,又怎會先誘溫如山,再誘大皇子。
這一個又一個的男人都折到她手裡。
“本王當年帶兵出征在外,野狼嶺一役後,本王為報大仇,易名換姓,準備一舉奪下啟丹,以雪前恥,曾著人輾轉將一封信送回宮中,交予大總管,請他尋了機會轉交予你,好與你了斷夫妻情分。本王是皇子,不可能給你《和離書》,卻一早寫了封《休書》,你可有收到?”
這《休書》是他恢復記憶,聽了江若寧所言後,當即寫下,又令人送回京城,想請皇妃代為轉交的。
這麼久了,他就不信宋清塵沒收到那封休書。
《休書》是幾經輾轉,有一日蓮貴妃將宋清塵喚到重華宮。
宋清塵不曉何事,規規矩矩地跪在大殿上,“不知娘娘喚婢妾所為何事?”
蓮貴妃與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嬤嬤託著一托盤而盡,“這幾年前,二皇子離京之時留在暢園行宮的《休書》,原早該給你了,可早前我們家貴妃怎麼也尋不著,這不前幾日整理舊日物件又給尋著了。還請宋孺人收下!”
一封遲了幾年《休書》,再次證實了宋清塵“不貞不節、無情無義”的名聲。
宋清塵曾以為,慕容琪許是喜歡過她的,可到頭來,不過是她自作多情,她想愛的男人,並不愛她,慕容璋如此,慕容琪也如此。她踩腳下的男人,她不愛,卻愛極了他,為了她甘願做出更多出格的事。
大皇子聽聞慕容琪到了,卻在路口被宋清塵給堵住,當即一沉,毀了他,他也不會讓慕容琪好過,披著長髮,衣衫不整,抱著個酒罈就奔出來了。
遠遠就見宋清塵梨花似雨地跪在慕容琪的膝前。
“哈哈……”慕容璋丟開酒罈,幾步奔近,伸手拽住宋清塵,“二皇弟,這女人的滋味不錯,哈哈……二皇弟出征在外,她就給你戴了頂綠帽,要不要皇兄再把這個女人還給你?”
慕容琪的侍衛一個個氣得面容發白。
這是羞辱,赤果果地羞辱當今太子。
慕容璋伸著舌頭舔著宋清塵的臉頰,宋清塵連連閃躲,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一副被人強迫的模樣:“殿下!殿下!阿琪救妾!嚶嚶,在皇恩寺,她就是這樣欺負罪妾的……”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只要慕容琪信了,她就能翻身。
她曾是慕容琪的髮妻,這不是任何人可以替代的位置。
就算因她易嫁大皇子,再做不得皇后,一個皇妃還是妥妥的。
慕容琪現下得到無數寵愛,成了真正的太子,不久後又得登基為帝,這豈是慕容璋能比的。
慕容璋用力一推,宋清塵跌倒在地,他縱身將她壓在身下,“皇恩寺?我何時在皇恩寺要了你?不是在皇宮麼?你說用二百兩銀子買下了那個鄉下蠢婦,以她的身份冒名入宮,與我成就了好事……”
慕容琪面無表情,冷冷地立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