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寧看著鳳輦外頭,李觀正一臉滿足地騎在馬背上與四皇子說話。
他要趕去最近的鎮子、縣城給她買吃的,還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若非真愛,他不會這麼做,她瞧得出他的真心。
江若寧怎麼也沒想到,真相會是另一番,“今兒是三月二十四,明日京城要放榜!”
尚歡肯定地點頭,“照著慣例放榜時會宣佈名列前茅者進行殿試,今歲要放寬錄用一千八百零三名,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得到殿試的機會。”
江若寧的心情很沉重,又細細回想遊園會的事,“玉鸞訓斥令姝,是因為她知道我與李觀以前的事?”
尚歡道:“玉鸞公主定是知道的,否則她不會替師姐抱不平。玉蘭也知道,玉蘭可是師姐的陪讀,你們以前時常睡一個榻,經常說貼己話。”
這一刻,江若寧覺得怪異的事都能解釋得清楚了。
玉鸞是皇家公主,卻是一個品性高潔之人,最是不喜那些齷齪,定是認為溫令姝所為令人不齒,她罵溫令姝趁虛而入。
江若寧失了記憶,對李觀形同陌路,溫令姝這個時候親近李觀,可不就是趁虛而入。
玉鸞罵溫令姝橫刀奪愛,以前的江若寧與李觀相愛,可溫令姝卻跳出來表達情意,這就是赤果果的奪愛。
原來,玉鸞不是吃醋,而是為她而抱不平。
江若寧問道:“你早前為何不告訴我?”
尚歡面露難色,“不是我不說,實在是我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就是一句話的事,你怎麼不說?”
今日尚歡道破,是因為鳳輦裡沒有碧嬤嬤,沒有宮人,她也怕惹事,她可是有娘、有妹子的人,如果是她一個人的生死,她無所謂,可她不想累了親人。
皇帝下過禁口令,不許人再提她在青溪縣的一切。
就像是這樣,江若寧憶不起過往,曾經的一切於她就顯得淡漠了,她就不會再難受、傷心。
尚歡自然不敢提皇帝下禁口令的事,只能推說自己不知如何說。
江若寧沉吟道:“你不說,玉蘭也不說,就連玉鸞也不說,怎麼大家明明知道所有,就我不知道……”
一個人不說,也許是不想說。
兩個人不說,除非是私下商量了口徑。
可這三個人不說,就真的不對勁了。
“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
尚歡無辜輕喚“師姐”,吞嚥了兩口,“我們……唉,你怪我吧,是我有私心,我怕你難受。”
“我現在就不難受了?”
“如果你和李觀間有一個人難受,我倒寧願是他。當初他非要去江南遊學,師姐求他留在京城,他就是不同意。他剛離開的時候,師姐偷偷地哭了,還繪他的畫像。那時候我就想,師姐這樣難受,還不如忘了他。後來師姐就中了往生蠱,真的把他忘了……”
尚歡待她是真心的。
玉蘭也是真心的,她們的性格不同,表現出的情意也各不相同。
鳳輦裡歸於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