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太一眼見兒子倒在地上,心下大驚,快奔幾步:“公主,頌兒……這是……”
江若寧道:“無礙!他的病已經好了,你過來,我有事叮囑你。”她附在許太太耳邊,將許頌非是病,而是中了巫蠱之術的細細地說了,又說了寫有許頌生辰八字的小人壓在何處。
許太太驚駭不下:“公主所言當真?”
江若寧肯定地點頭,“他不是病!你帶他去皇恩寺拜見高僧,悄悄把此事說了,看高僧有何破解之法。我對法術之事不懂。”
許太太福身道:“若我兒康復,臣婦定當厚謝公主。”
“快帶他離開罷!”
許太太當即帶了許頌去皇恩寺,一面又遣了八百里加急的文書回家,告訴了長子媳婦許大奶奶,讓她不動聲色去許家祠堂尋小人。
待收到迴音時,已是三日之後,許大奶奶果然在祠堂先祖塑像下尋到了一個已經破損的布偶,上面縫了一個寫有許頌生辰的血色布條,瞧著已經有些年頭了。
許太太氣得大罵不已,當即請了皇恩寺高僧作法,又兩日後許頌便康復。許太太謝了高僧,許了一筆厚重的香火錢,領了許頌去容王府感謝江若寧。
訊息傳出,京城人都知道江若寧會治怪病,連長安王妃孃家的二哥皆痊癒了。
這日容王回府,冷著臉問江若寧:“你給許家公子治病了?”
“爹,我可沒治病,我只是找著了病因,給許太太提了建議。”
“沒治便好。”
許太太給次子治好病,領著許頌在京城拜訪了幾家世交好友。
三月十五,是貢院開考之期,一大早就有各地的貢生陸續前往貢院。
今歲,皇家也有好幾人要下場應考。
慕容琅、慕容琭、慕容瑛、慕容理等,幾人提著足夠三日吃用的食物,候在貢院外頭等候入場。
江若寧的馬車停在貢院旁:這麼多的貢生,裡面會不會也帶有魂血、神骨之人?這些日子下來,她已讓二十多個魂魄還陽,如許頌,就非以前的許頌,真正的許頌早就在巫蠱之術中魂飛魄散了,內宅的爭鬥真夠狠毒的。
許太太一口咬定是兩個姨娘之一干的,想來回到許家之時,便又是一場風波。
藍凝問:“公主,今兒還去大理寺麼?”
“祝重八,去大理寺!”
她微眯著雙眼:得尋個機會去貢院一探究竟,或許真能尋到什麼。
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尋寶人。
前幾日,她在大理寺與尚歡、朱芸看了整個紅樓案、劉丁氏被殺案的卷宗,劉西到底是誰,至今成謎。
後來因牽出定國公府劉森謀逆案,殺害劉丁氏的兇手就沒真正抓住,雖然溫雙說過,殺害劉丁氏的幕後真兇是銀姬、亦就是如花、假劉大奶奶,可那只是溫雙的猜測。那日,江若寧特意去靖王府拜訪了溫雙,她的回答是“這是我的推斷,公主且想:若劉丁氏死,最大的獲益人是誰?是假劉大奶奶。”
“你一個推斷,就讓我當成了真,你不做捕快,特麼可惜。”
雖然推斷重要,可事實和證據更重要,江若寧氣得想罵人,當即離了靖王府,溫雙在後面喊道:“鳳歌公主,在我們府裡用了午膳再走吧?”
她稀罕那一頓午膳?
不帶溫雙這樣的啊。
溫雙還是御蛇麼?還是一個侍衛麼,什麼時候也會推斷了。
江若寧剛入大理寺,朱芸與尚歡就奔了過來。
“公主,我還以為今兒你不來了呢。”
“我瞧世子入貢院了,今歲下場應試的人可真不少,老的頭髮鬍鬚都白的,最年輕才十五六歲,好生熱鬧。”
朱芸笑盈盈地道:“聽說今歲要放寬錄用。主考官是靖王殿下,副主考官是崔相與溫學士。”
歷屆的會試,都由都察院御史、翰林院學士、禮部、戶部官員組成,這四個部院的人要任考官一職,而主考官與兩大副主考官則由皇帝指派人選。
今歲二榜進士增錄到八百名,三榜同進士增錄到一千名,與往屆的錄用人數相比增加了一倍還多,吸引了一大批的貢生雲集京城一試,就連被靖王打下的冷月城、北疆王城等地亦有貢生前來京城。
皇帝特徵對北疆下了恩旨令,願從寬錄用北疆文士,只要他們是秀才功名者,皆可參加應試。
近來京城就有一個有趣的現象:一些北疆啟丹人打扮的學子出入在京城各大小客棧。皇帝對臣民們道“冷月城等地已屬我大燕疆土,這些地方的學子可參加大燕科考,朕今年恩典,但凡秀才皆可應考,與我大燕其他屬地學子同等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