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琳勾唇笑道:“你且瞧著,阿璉、阿琭二人一到北疆犒軍,事後定不會回京,而是會借理由留在北疆領兵打仗,就他們的性子,定想建功立業。我們是皇家的男子,自比旁人多幾分守護百姓的雄心壯志。父皇有句話沒說錯:終止戰爭最好的法子,就是天下一統,無論是西涼還是啟丹,就該歸我大燕,令四海來朝,八方臣服,唯我強大,近鄰才不敢欺耳!”
七皇子朗聲大笑,伸手輕拍慕容琳:“三哥說到我心裡了,走,我們找父皇去。”
兩人跪在御書房外,請求皇帝同意他們所求。
跪了不到半個時辰,又有幾位武將請戰,有秦家初露鋒芒的忠武候世孫秦曉恥,有兵部尚書,甚至還有楊家、蕭家、崔家的年輕後生,這些少年皆是在軍中有一官半職的。
皇帝原在御書房,聽說京城的年輕武將們一個個坐不住了,紛紛請戰。
他心情好啊!
沒有什麼比看到後繼有人更令人欣慰。
皇帝對大總管道:“想請戰北疆,自有機會。”他不由輕嘆一聲,“鳳歌這丫頭,真的病了?”
大總管笑道:“小馬兒和任嬤嬤都說是疲憊過度,病倒了。”
皇帝可有些不信,“這丫頭氣性也忒大了些!她不許人喚她公主,得喚她‘江姑娘’、‘小江’,容王還說她性子像雪曦,要朕說,這性子就與容王十足的像,就只他們父女敢與朕對著來。容王想治瑩兒的罪,朕不就是疼惜瑩兒沒治罪,他就稱病不上朝了……”
皇帝連這事也知曉了,這不是小馬私下稟給大總管的嗎,大總管還叮囑小馬,在人前還是得敬稱“公主”,畢竟封號與身份是皇帝賞賜的,這是莫大的天恩,也只江若寧敢這等放肆,若換成旁人,皇帝早下令拉出去,重則斬首,輕則杖責。雷霆雨露皆君恩,她居然敢罷免公主身份,至今百姓們談到此事還津津樂道。
無論是江若寧還是容王,這不是都是藉著事在耍性子。
大總管賠著笑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容王有錯嗎?沒錯,人家有理有據彈劾大公主,這是一個稱職的臣子。
鳳歌公主有錯嗎?她的話也沒錯,至少御史、刑部上下的官員人人稱讚,就連百姓也是支援的。
皇帝有錯嗎?似乎也沒錯,哪個父親不疼自己的孩子,雖然孩子做錯了事,可還是得寬容。
所以,他們都沒有錯。
大家各有道理,問題就來了。
“令兵部和戶部抓緊籌備,慕容琭、慕容璉二人儘快動身前往北疆,得讓北疆將士過一個喜慶的好年。”
因到年節,各地上報的奏摺都少了,一些小事六部皆可處置,就剩北疆的大事,可北疆連連大捷,也沒什麼操心的。
“老羊子,去把新平、遼郡王喚過來,朕與他們說說話。”
不多時,任嬤嬤與幾名宮人簇擁著鶯鶯、歸朝進了養性殿。
皇帝靜靜地審視著兩個孩子,手臂一抬,任嬤嬤輕聲道:“遼郡王,快去吧!”
近來,宮人時常對幾個孩子說,“皇上是他們的親祖父,是天下待他們最好的人,而他們是天下最尊貴的皇孫,皇上待你們多好,郡主現在可是有封號的一等郡主呢,多少人都羨慕不來。”
說的人多了,孩子也覺得就是這樣。
歸朝走到皇帝身前,皇帝抱他坐在自己腿上,指著一旁的點心:“給津兒拿過來。津兒告訴皇爺爺,早膳都吃了些什麼?”
歸朝想了片刻,覺得這個穿著龍袍的人待他真好,“大包子!”
“津兒吃了大包子,還有呢?”
鶯鶯福身道:“皇爺爺,我們還吃了蓮子羹,還有白玉饅頭,可好吃了,我們都吃了好多,吃得可飽了。”
皇帝又道:“瀠瀠今年幾歲了?”
“回皇爺爺話,鶯鶯明年就七歲了。”
皇帝點了點頭,“你們一路從太平城回京,這一路上好玩嗎?”
任嬤嬤立時警鈴大作,她可是在公主面前許諾不洩漏仙器之事,完了,完了,這兩個孩子不知道啊。
歸朝氣鼓鼓地道:“我們被姑姑裝在一個小屋子裡,裡面可擠了。”
鶯鶯惱道:“胡說!一點也不擠,嬤嬤和姑姑說了,那屋子比坐馬車好多了。馬車上可巔了,坐上大半日連屁股都巔疼了,可屋子裡不巔,就跟在家裡睡覺一樣舒服……”
皇帝立時腦門大開,“莫不是你姑姑帶著一個像屋子那麼大的馬車?”
歸朝連連搖頭,“皇爺爺,不是!”
“不是?那你們告訴皇爺爺,這是怎麼回事?”
任嬤嬤立在一邊,緊張又不敢說話,只埋下頭,裝聾作啞:公主啊,不是老奴背叛你,著實這兩個孩子裝不住話!
大管家一瞧任嬤嬤那裝鴕鳥狀,立時就明白了,看來鳳歌公主那兒還真有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