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盡是盧平與掌櫃的爭執聲。
最後,掌櫃的做主,讓盧平檢視所有客房,任他搜查整個客棧,以示自己的清白。
小馬緊張地道:“主子,你把人藏哪兒了?”
“你甭管在哪兒,你只需記住,他們在一個極安全之處。”
小馬“哦”了一聲,捧起酒罈子大飲了一口,直嗆得咳嗽起來。
門被盧平突地推開。
屋子裡,只江若寧與小馬相對而坐,兩個人正在喝酒吃菜,有小二捧著一大盆燉菜上來,笑容可掬地道:“二位客官,你們的小雞燉蘑菇來了!”
江若寧用力嗅了一下,“怎麼回事?你們店裡有人丟了東西?”
盧平記得這二人進來時,除了那個著藍灰冬袍的少年背了個包袱,這著湛藍袍的少年可是連個包袱都沒有。
客房裡,除了有一張桌子,便是一張帶著榻帳的床,床上疊著兩床紅花被,床上也是空空如野,整個屋子一覽無餘,除了那衣櫥就沒有可疑之處,瘦高個男子揖手道:“二位,得罪了,我們丟了東西,想開啟衣櫥瞧一眼!”
小馬似有些不樂意,起身道:“你們丟了東西,就要檢視我們的房間,憑什麼?自己的東西自己保管好,各家客棧不都有規矩,貴重物品隨身攜帶,若是遺產,客棧概不負責。”
掌櫃的見小馬似在幫自己說話,點著哈腰,“這位客官說得是,我們大廳的確有告示牌,上面寫著‘貴重物品隨身攜帶,若有丟失概不負責。’”
盧平的臉陰沉不語,憤憤地盯著小馬。
小馬心裡有些發虛,轉而又想,他現在可是裝扮過了,與早前的小太監判若兩人,他賭盧平認不出他。
江若寧道:“馬賢弟,坐下!出門在外,誰都有困難,與人方便,與己方便,未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們要搜,讓他們搜就是了。”
“仁兄,這……”
江若寧又幫盧平二人說話,她拉了小馬坐下。
瘦高個開啟衣櫥瞧了一眼,裡面除了一床藍花被子,什麼都沒有。
江若寧不緊不慢地道:“我們兄弟訂了兩間客房,二位去六號客房再看看。”
瘦高個尋了好幾個客房,那些客人可沒江若寧好說話,人家可是熱心又主動地讓他們再看另一間,感激地揖手“多謝!”
“出門在外,誰都有不方便的事,二位請便!”
江若寧握著筷子,將燉菜往碗裡扒了大半碗,這才不緊不慢地吃,因近來趕路,這小雞燉蘑菇竟是出奇的香。
盧平、掌櫃帶著幾人退出五號房,掌櫃更是笑容可鞠地房門拉合上,“二位客官慢用。”
小馬不滿地道:“仁兄就是好說話,他們丟了東西與我們何干,想搜便搜,哼!”
“別生氣,出門在外,大家都不容易,你當是在家裡麼。”
小馬再不說話了。
掌櫃的道:“二位大俠要不要看六號房?”
瘦高個與盧平異口異聲地道:“不看要看)。”
瘦高個覺得不必看,看那個清秀少年,可是個曉理之人,能體諒他們的不易。
盧平則認為,有些人最喜賊喊捉賊。越是這樣,他們更應該再看看六號房,他率先進了六號房,開啟衣櫥,依舊是空的。
五號房裡,江若寧對小馬道:“你喝上半斤就成,這酒原是我給任嬤嬤和廚娘買的,我聽說任嬤嬤愛喝上幾口。她有好幾日沒喝酒,怕是饞得緊呢。”
儲物戒指裡的任嬤嬤,此刻看到突然出現的兩個孩子,兩個人身上穿著普通百姓家孩子的衣服,頭髮凌亂,臉有汙漬,手腕上、足踝處還有紫紅色的勒痕,幾日不見,人也憔悴不已。
鶯鶯抱住歸朝,正痛苦大喊:“弟弟,我再也不罵你了!嗚嗚,這些天,你被壞人抓了,我急壞了,嗚嗚……我一定待你好。”
蜻蜓和歸朝早就餓壞了,這會子見有燉菜,歸朝推開鶯鶯:“我要吃飯!”抱著海碗就咕嚕嚕喝了兩口,用髒手一手抓一隻大饅頭,狼吞虎嚥地吃著。
任嬤嬤等人好奇不已。
見歸朝只顧著吃,便問蜻蜓:“蜻蜓小姐,這到底怎麼回事?”
蜻蜓也喝了幾口燉菜湯,想說話,可嘴裡有食。
藍凝道:“任嬤嬤且先別問,讓他們先吃東西,瞧他們的樣子,定是餓狠了。”
歸朝抱著碗,翠淺遞了筷子,他快速喝著羊肉湯,吃著裡面少有的幾塊羊肉,悶頭吃飯。
兩人顧不得燙,一邊吹一邊吃,各吃了一碗羊肉湯又半碗燉菜,兩個熱饅頭,任嬤嬤生怕他們撐壞肚皮,不許他們再吃,只說歇上一個時辰,可以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