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城。
江若寧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起來後第一件事,把慕容琪留在守將府的四個兒女擰起來,近來她一直在努力恢復內力真氣,可不知是上天玩笑,亦或是對她的懲罰,辛苦了鍛鍊好些日子,而今也只恢復三成的內務,靈力禁錮,等同沒有。
一月前,溫鵬遠父子領著四十萬兵馬來到北疆,與他們同來的還有兩支侍衛隊,一支是皇帝送給慕容琪的親衛隊,另一支由祝重八帶隊的公主親衛隊。小馬、藍凝、翠淺也一併到了邊城,二人在路上才聽說江若寧在北疆,更是盼不得插上翅膀快些到太平城。
又有一支由蓮貴妃親自挑選的內侍宮娥,他們是皇帝送給慕容琪的服侍下人,更有兩名教引嬤嬤,要擔負起教蕭娜規矩,還得照顧慕容琪四個兒女。
慕容琪開拔前晚,曾問江若寧道:“皇妹可想沙場殺敵?”
她……殺敵?
江若寧立時腦補:這可不是現代的戰場,是古代,拿著真刀真劍或長槍,騎馬砍殺,鮮血飛濺石榴裙,這絕不是說,而是真的,一場仗打下來,怕是渾身都是鮮血,自己的、敵人的,太過血腥。
她可有現代人的觀念,讓她拿劍殺人,即便那是敵人,可她還是下不了手。倒不是她如何聖母心軟,著實她瞭解自己的能耐,怕是不等她殺敵,敵人先把她殺了。
戰場上可容不得心慈手軟的,而讓她殺人,她萬萬做不到,她可以拿死屍下刀,但讓她拿活人下刀,著實難為她。
秦文見她不語,忙道:“殿下,公主的內力還沒恢復,又是女兒家,怕是體力難以持久?”
江若寧面帶謙遜地道:“我就怕上了戰場,反倒讓二哥分心保護我,我現在這個樣子就連二嫂嫂一隻胳膊都打不過,哪能上戰場?”
是真刀真劍地殺人,她光是想一下就覺得難受。
她著實做了不戰場的將軍,也當不了女將軍,她還是做自己的女捕快。
她喚的這聲“二嫂嫂”,蕭娜很是受用,“夫君,妹妹大病初癒,就讓她繼續留在城裡,我和溫姨娘都要上戰場,家裡沒人照看孩子也不成。”
慕容琪不無遺憾地道:“如此,妹妹就留在太平城。”
江若寧道:“二哥,我的親衛隊裡,個個武功不錯,你把武功最好的挑去。”
慕容琪點了一下頭。
溫雙道:“孩子們還在城裡,殿下還得留人照應。叛賊慕容琪還在北疆,殿下可大意不得。”
當天夜裡,幾人聚在一處用了頓飯。
次晨一早,慕容琪帶著蕭娜、溫雙等人離城。
蕭娜在綵鳳谷長大,自幼習武,武功不錯。
溫雙更是御蛇,其武功出類拔粹。
而今,江若寧每日就與四個大小不等的孩子一處玩樂,一大早就令服侍的宮娥、嬤嬤把四個孩子帶到院子裡,令他們站成兩列。
沒錯,她在教四個孩子學武功,連一歲多的慕容泉也被拎起來站好,練完武功,才許他們吃飯。
“一、二、三、四……”
她伸著胳臂做了一個動作,孩子們還小,哪會學武功,她這是教他們做早操,但對外不能說做操,還必須得說這是“武功”,而且還是小孩子練的武功。
“舉著手,誰要擱下來,今晨罰他不許吃飯。小孩子要學武功,到時候你們就能長得跟姑姑一樣人見人愛!”
太平城內只餘下千餘人的守軍,其他的將士都隨慕容琪出征在外,慕容琪拿定主意定要征服啟丹,一雪前恥。
而此刻,太平城守將府外頭,幾個戴著幕籬帽的男子正小心地審視著周圍。
一個瘦高個走向矮胖個男子:“打聽到訊息了?”
矮胖個道:“靖王的兩個妻妾武功高強皆隨他征戰在外,而今府裡只有大病初癒的鳳歌公主與四個稚子。”
“鳳歌公主的武功不弱!她師從懷濟大師,六合秘笈更使得出神入化。”
“這是百年前的黃曆,我打聽到鳳歌公主大病初癒後,內力真氣未恢復,現下武功就比不懂武功的人略好些,怕是誰都能打過她。”
幾人互望,各自拿定主意。
江若寧看孩子們做完體操,自己則開始習練武功。
正練著,藍凝領著兩名宮娥進了院門,手裡捧著個托盤,裡面有兩樣羹湯,又有幾樣小吃、小菜,“公主,用早膳了!”
鶯鶯領著弟弟妹妹飛野似地圍到石桌前,藍凝將吃食擺放到桌前。
慕容泉一歲多,只會說一個字、兩個字,最多是三個字的話,用指著白白的包子道:“包!包……”
藍凝拿著帕子,給他擦拭了小嘴、小手,取了一個包子給他,“二公子慢些吃,廚房還多著呢。”
慕容泉捧著包子就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