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護自己的親閨女,他可是若寧的親爹,他自然也要護自己的閨女。
皇帝的閨女是寶貝,他慕容植的閨女也是寶。
憑什麼她的閨女就該被人欺負!
他不服氣!
他也豁出臉不要了,皇帝為了護短,連律法都不顧,他還有什麼要臉的。
皇帝看著面前的容王,看他紅著眼怒不可遏的樣子,原本憋了一肚子的氣,此刻又高了幾分,“是那臭丫頭惹朕,你還來怪朕?”
“若兒就是個孩子,你可是長輩。有人會欺負皇帝嗎?只有皇帝欺負人的,快還我閨女,今日不把我閨女寒毛無損地還回來,我就和你慕容標沒完……”
皇帝砸著茶盞,“混賬!你閨女逼朕,你也要逼朕嗎?人都走了,你問朕要人,朕哪裡知道她去哪兒了?”
“本王看你才是混賬,是非不分,善惡不明,你閨女是人,我閨女就該是草,慕容瑩、繡鸞敢害我閨女的命,你就該罰,就該交給刑部按律查辦……”
大總管忙道:“稟容王,鳳歌公主出宮,可不是為這事,是因為聽說大公主縱奴殺人,說公主的命是命,無辜百姓的命就不是命,說是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因為身為公主就享有特權,她不做特權公主,她更不要欺負善良百姓。”
皇帝氣惱:這羊大總管到底是幫他還是容王的?
大總管的意思很明顯:這不是公主私怨相鬥之事,而是國法之爭啊。
容王冷笑兩聲:“慕容標,你好生能耐,護短都護到輕重不分,你女兒縱奴殺了百姓,你不治罪,還把我女閨女氣跑。你做了近三十的皇帝,真是白當了,連我閨女的見識都沒有。可真是明君啊?明明就是個昏君!”
皇帝被氣得不輕,江若寧氣他,他的火氣還沒散呢,又被容王給氣了一場。
皇帝指著大總管,這死太監多什麼嘴,他們自家兄弟說話,他還能插上幾句,被容王奚落、嘲笑了吧。“老羊子,給朕滾出去!朕與自家兄弟說話,有你插嘴的份麼?滾——”
大總管睨了一眼,趕緊溜出來。
身後,又傳來了摔杯盞的聲音。
這一回,不是皇帝,而是容王在砸。
“皇上可真是長本事,連晚輩都欺上了,連個小姑娘都不如,真是讓本王開眼了……”
議政殿的群臣,有的面帶喜色,這分明就是瞧好戲的模樣;還有的微蹙著眉,這等吵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早朝;還有的面色冰冷,吵吧吵吧,吵吵更健康,多久沒吵了,自打紅樓案後,這朝堂就太安靜了。
還有的臣子覺得這樣的皇家才算正常,皇家雖是天下第一家,可不也與尋常人家一樣,兄弟倆也會吵架啊,平時瞧著容王溫文儒雅的樣子,這會子聽說他閨女被氣走了,也惱了,連皇帝的名諱都喚出來。
聽著小憩間裡傳出的摔盤砸瓶的聲音,還有人拍著桌子怒罵聲,更有宮娥的尖叫受驚聲……簡直就是亂成了一團。
大總管耷拉著臉,走近敏王,揖手道:“敏王爺進去勸勸?”
敏王歪著腦袋,“我兒子閨女都好好的,他們要護短,由著他們吵去,管本王屁事。”
兩個哥哥要吵架、打架,他還是立在一邊看熱鬧。
大總管皺著眉頭,皇帝不是說那是他們自家兄弟的事,不讓外人插手。“大公主也罷,鳳歌公主也罷,可都是敏王嫡親的侄女。”
敏王僵著脖子,覺得這話在理,琢磨著要不要去。
慕容璉用手扯了一下,低聲道:“這種事父王還是避開的好,兒子在民間時,便聽百姓們對大公主多有微詞。兒子能聽到的,怕是群臣心裡都有數,她做的一些事便是皇子也不敢。著實是膽大妄為,是得好好管束了。”
敏王明白了:是慕容瑩行事過分!
弄火蒺藜去行刺,這手段都能想出來,她還有什麼不敢的,哪天把整個京城給炸了,他一點都不好奇。
是該罰了!該重罰!
片刻後,就聽到裡頭傳來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打架的聲音,不,是拳頭,更是腳頭。
大總管心下一抽:“打起來了!”提著袍子往小憩間奔去,然,那門緊合著,外頭站了密密的宮人,個個都伸著脖子望著屋裡,提著耳朵聆聽著裡面的動靜。
“慕容植,你大膽!敢和朕動手腳。”
“你這個昏君,是非不明,簡直是縱女無度,妄顧律法。”
所有大臣都瞪大眼睛、豎起耳機,還動手了,這陣仗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