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瑤很是興奮地道:“剷剷何解?”
江若寧一頭汗水。
雪瑤則很得意地道:“小外甥總有新鮮說法,剷剷……是不必的意思?還是就是個剷剷?“
看江若寧那氣惱的樣子,雪瑤猜著,這“剷剷”定是不好的意思。“話本子寫得很好呢,尤其是你娘怒斥謝立端,罵他多行不義必自斃,說他今日辱沒他人女兒、孫女,來日必有人辱他女兒、孫女。現在看來,可不就言中了,他的孫女都在官樂坊呢,他的女兒,嫁作人婦的,謝氏原是最好的,現在也失寵成為謝通房,連個名分都沒有。對了,外甥女,你爹要娶你娘了,你要不要回去吃喜酒?”
江若寧聽雪瑤這話,怎麼都像是幸災樂禍,立時跳了起來,大嚷道:“我娘是你親姐姐,你這話什麼意思?見過沒心沒肺沒心眼的,沒見過你這等沒心沒肺沒心眼的。”
雪瑤最快樂的事,就是與江若寧拌嘴。
長這麼大,她一直都很無聊,在家裡時被長輩逼著修煉,好不容易結丹了,家裡的丫頭下人都怕她,捧著她、慣著她,但江若寧不同,江若寧性子直率,與她很投脾氣。
江若寧沉吟道:“這話本子是誰寫的?你說是不是容寧候乾的?”
“還容寧候,皇帝又復了他的親王爵,他在大殿上再三請罪,皇帝念他認罪態度良好不僅復了親王爵,還賞了不少金銀財帛,賜了兩個美人與他為妾,只待他大婚之後,就抬兩個美人過府。”
雪瑤搖頭:慕容植老子確實有問題,他恢復了記憶。不應該對雪曦愧疚,至少往後不碰女人才對,就當是他替自己贖罪。
江若寧搖頭。“這男人真是靠不住,就算是親爹也一樣。一面吵著示深情,要給我娘一個位分,一面又抬他人入府。”
雪瑤反問道:“總不能讓他替我姐守著,我姐之後,他還不是照樣有好幾個女人。可見,男人深情的話,根本就不能信。”
“這話也對,男人要能守得住。母豬都能爬上樹。”
雪瑤聽到這句,立時樂了,“這句有意思,下次我可以用來罵人。”她頓了一下,“我還聽說,容王要給我姐建墓,我姐自上次離開後,那具屍骨就灰飛煙滅了,江大哥說,那是肉身幻滅。他哪來的屍骨給我姐下葬。”
江若寧雙手負後,“小姨,你說我娘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我怎麼覺得。她說不愛容王了,其實只是說說,我還是覺得她念著他啊,有時候藏得越深就愛得越熾烈。要不,我們弄一具假屍骨給容王,就說是我娘。”
反正只有她才能認出是不是雪曦,旁人誰也認不出來,一具骷髏可不都一個樣兒,也只仵作能辯男女。像她這樣瞧一眼,就知生前容貌的人可不是個個都會。
雪瑤道:“讓那負心漢難受難受也好。”
“如果他知道我娘去了陰冥界。你說他會不會尋短?”
容王就是她姐的劫難。
雪瑤愣住了。
江若寧道:“所以,還是尋個假的。當哄他心安。這男人有時候就是虛偽,就算對方說不喜歡他,他還是不願相信,在他們看來,他們可以拋棄女人,女人卻不能移情別戀,不可理喻!”
雪瑤嘟著嘴,就是個小屁孩,居然一副很懂的樣子,可她就是經常唬住了雪瑤。
“若兒,我要去逛京城,你是繼續在這裡等江大哥?”
“他歸期未定,我才不要等他,誰曉得他又去辦什麼事。”
雪瑤總是“江大哥”長,“江大哥”短地喚著。
她與江若寧年紀上懸殊極大,相貌上卻如姐妹一般,而雪瑤更是一個小孩子心性,最是好動貪玩。
江若寧道:“我要回宮,我還有正事要辦,待師伯回來,你入宮尋我。小姨,你不是能用法術與我娘說上話,你問問我娘,要不要弄具假屍骨回去寬慰一下容王,如果她應了,就讓她弄一具來。”
雪瑤不喜歡被江若寧指使,但又覺得她的話有些道理,“出去,我使法術與你娘聯絡。”
江若寧出了石室。
過了半個時辰進去時,石床上就多了一個棺材,江若寧走近棺材,啟開蓋子,裡面的屍骨就似那日見過的人,她掃了一眼,腦海裡掠過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女,年紀十八九歲,她突地憶起,這是大理寺無人認領屍具中的一個,只是身上的衣裙早已經變成了素袍。
江若寧道:“我先收入戒指,待他大婚後再送過去,我送的,他定會相信。”她收好後,揮了揮手:“美得車載的小姨,我要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