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霜華拿定了主意,落漠地回到嬌蘭院,沐浴歇下,一覺醒來,已是四更二刻時分,天一亮,她就要離開了,一旦邁出這裡,便再不能回頭。
但討一筆銀子,然後遠走他鄉,從此隱姓埋名衣食無憂地過一生。
她好不容易逃離官樂坊,怎會再沉入那種地方,她步步為營,甚至看似毫無心機地與嚴嬤嬤吵,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過得更好。
她不願在這裡生活,她想逃離,想去外面更廣闊的天空尋找自己的富足日子,瞧,其實她也不貪心,沒有討幾百兩,也沒有討千萬兩,只要了二十萬兩。
謝霜華只著中衣,赤足到了外面,生怕驚動了裡面的人,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將油紙包埋在了嬌蘭院的牆角下。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圍著嬌蘭院轉了幾圈,竟發現了一個薔薇叢裡的狗洞,她扒開薔薇叢自狗洞爬出,行了一程,瞧清四下,又埋下一個油紙包。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她避開巡邏的府中護院,小心地來到主院,確定四下無人,又拿出最沉的油紙包,在主院一棵松柏下挖了個坑,再把第三個油紙包埋下。
最後,她的手裡就剩下一個最小的油紙包。
這個,就帶在身上罷。
謝霜華正要回去,突地看到夜色裡掠過一條黑影,一閃即過,那黑影進了主院。她頓時警惕進來:一個怪影進去了!
她歪頭想著,那個怪影是好是壞?如果是謝氏的敵人,說不準能助她保全性命,只要保全命,便是舍一些銀錢也是好的。
謝霜華想到這兒。從懷裡拿著一把木刀,離自己埋油紙包的地方約有數丈遠時,尋了個土松的地方,蹲下身子挖狗洞,她能成功進入鎮北王府二\奶奶、三\奶奶的屋子裡偷到首飾、衣物,就是因為她會挖狗洞,趁著所有人不備溜進去的。
不知過了多久。謝霜華終於挖出一個狗洞。看著小,只要肩能進去,整個身子便能進去。
她自狗洞而入。這裡是主院的內院,此刻所有人都睡得正香,香得所有人都沒發覺謝霜華的存在。
她趴在窗下,用自己的釵子在紗窗上鑿了一個洞。往洞裡一望:那個黑影站在榻前,嘴裡呢喃地道:“婉君。你怎不救我女兒?你答應過要善待於她。”
這聲音陰森而恐怖,就似從地獄飄出來的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睡夢裡的謝氏痛苦地喚著:“大哥!大哥,我會救千語的。”
“你如何救她?”
“我會拿鳳歌的身世秘密相脅。逼她救出千語。”
“鳳歌的身世有秘密……早前你為何不說?”
“早前,我想利用鳳歌替我兒、替謝家謀利,甚至想過將她嫁給謝家公子。”可她終究失敗了。沒想江若寧為了慕容植父子,不願回容王府。她不是鳳歌的母親,在鳳歌的婚事就做不得主。“鳳歌不是我的女兒,她是的親孃另有其人。”
那黑影追問道:“她親孃是誰?”
“雪曦……”
黑影驚呼一聲,“鳳歌是雪曦的女兒?”
這怎麼可能?
鳳歌公主慕容璦是雪曦的女兒。
外頭瞧著的謝霜華心下就是如驚天響雷一般,“雪曦”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太過熟悉,她是聽說過這名字的。難怪謝婉君對鳳歌公主不好,原來她們並不是親生母女,以前解釋不通的,現在全都能說通。
“雪曦後來去哪兒了?”
“生下鳳歌后,本妃騙她,說鳳歌的存在就是為了替我兒子換命,騙她說鳳歌已被我掐死,她受不了失女之痛,幾近瘋狂。”
“她不會瘋的。”
“她恨極了本妃,也恨極了阿植。”
黑影低聲怒罵:“慕容植該死!你更該死!慕容植忘了雪曦,慕容植是不是中了往生蠱?”
唯有身中往生蠱,才能解釋慕容植為何將雪曦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