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寧,母親求你,你求求鳳歌公主,求她給千語一條活路,如果千語真入了官樂坊,她提定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江若寧扭頭問翠淺:“她聲聲說謝千語,是那個京城裡出到二萬兩黃金的那個美人?”
早有幾個月前,京城青\樓地便有人出了高價,要買昔日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初夜,如今已出到二萬兩黃金,甚至就是往後的一夜也是五千兩黃金的高價,這未入青樓便亦是頭牌。
翠淺應答道:“回公主,正是。”
江若寧若有所思,“我想到了一首神仙唱的歌。有一句是: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擇膏梁,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音落時,她淡淡地望了一眼,“重八,駕車!回大理寺。”
慕容琅無法接受自己被江若寧忘卻的事實,而她身邊的人,一直在塗抹他與江若寧的過往,那畫明明是江若寧主動為他所繪,卻成了他用重金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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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寧不記得他了,她甚至沒認出他來。
“鳳歌妹妹……”他身子一晃,一股巨大的刺痛漫延至全身,說時遲,那時快,左仔一把扶住了慕容琅,從他懷裡掏出藥瓶,快速塞了一枚入他嘴裡,“鳳歌!鳳歌!”
馬車往遠處而去。
謝婉君搖了搖頭,她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顧一切地衝車輦飛奔而去,明明是個柔弱的女人,這一刻卻有無窮的力量,她如離弦的箭縱身再次攔在了馬車的前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過來的,就這樣閉上雙眸,張開雙臂攔住江若寧的去路。
馬車在賓士,謝妃闔上雙眸,嘴裡大喊:“求公主救我侄女!”
祝重八快速勒住韁繩,差半尺就撞上謝妃。
江若寧惱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攔她,她跳下馬車,指著謝妃大叫:“謝氏,別拿本公主的仁慈當軟弱!好!好得很,你敢攔我的車輦,阻我辦正事,就得承擔今日的後果。”
謝婉君跪下雙膝,“只要公主能救我侄女,謝氏做什麼都願意。”
江若寧微微凝眉:“你當真做什麼都願意!”
慕容琅快走幾步,一把攙住謝妃,“母妃,你這是何苦?”
江若寧大罵道:“你們母子當我好欺負是不是?我母后沒了,你們當我是沒孃的孩子,在我面前示母慈子孝?”
她的大罵聲,立時吸引了拐角處的一行人,他們是剛從刑場看施刑回家的大臣父子。
這一瞧,了不得,謝妃竟張臂攔住了鳳歌公主的去路。
任何人都有火性,江若寧被謝妃如此再三攔路,江若寧早就氣得跺腳,“丫丫的,你——”她指著謝婉君,“你有什麼資格,又有什麼身份來求,你的名分,你的一切全都是父皇所賜,朝廷所賞。謝立端目無法紀,禍國殃民,罪大惡極,要不要本公主來細數給你聽聽?
十年前,謝立端第一次去暗樓,就看中了兩個小姑娘,活活將人凌虐至死。八年前,他折辱死三個女童,最小的六歲啊,比他的孫女謝千語還小。十年來,他至死的小姑娘,最小的五歲,最大的十二歲,前後一共是二十三人,二十三人啊!這裡面,有六人來自望族名門,十七人來自尋常百姓家。她們個個都是孩子,你的侄女是人,別人的姑娘就是草,是貓狗?那些小孩子求他放過,求他放出一條生路時,他有放過嗎?什麼天下儒學之士,我呸!就是個衣冠禽\獸,妄披了一張人皮。
豈知凌人者,人必凌之。他凌他人的孫女、女兒,就該由他人來凌他的女兒、孫女。這是報應!天道蒼蒼、疏而不離。你求本公主,本公主為什麼要救那等禽\獸的孫女?為何要給這等到罪大惡極的叛賊、禽\獸大開方便之門?
身為謝氏的女兒、孫女,更應為她祖父、伯叔、父親犯下的錯恕罪,讓她們嚐嚐那些小女孩受到的折辱與痛苦,方才明白,他們的長輩有多該死,有多該下地獄……”
慕容琅沒想江若寧說出如此犀厲的話。
就算謝立端確有不對,可也是她的親外祖。
他不怪江若寧,她真的什麼也記不得了。
在她看來,謝立端就是個外人,謝婉君也是不相干的人。
就在江若寧訓斥的時候,謝婉君緊握著衣袖,一個沒忍住,她脫口大吼:“你聲聲唇罵的禽\獸是你親外祖!”
江若寧跳了起來,這女人真是囂張,“謝氏,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罵本公主的外祖?是不是接下來就要罵我父皇了?”
謝婉君大嚷:“我是你親孃,謝立端是你親外祖,你真的什麼也不記得?”如果能逼江若寧出手救人,她可以認下這個女兒。
至少到現在,世人皆知:她是江若寧的親孃!
江若寧憶起碧嬤嬤的話,“公主長得很像太上皇,最受寵愛。許多人因為嫉妒,最喜在背裡中傷於您。”
她先是一怔,問著左右道:“這婦人說是我親孃,哈哈……你們有聽到如此可笑的事麼?我親孃是端儀皇后,我父親是當朝天子,她竟說是我親孃。”
慕容琅輕扯著謝妃,低聲道:“母妃,你瘋了,怎可胡言亂語。”
謝婉君推開慕容琅,提裙一跪,“求公主救千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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