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言在給謝萬林喂吃的。
而一側,又有個葛布婦人出現,身後還跟了個婆子,她提著食籃,婆子抱著一大壇的酒。
“是池倩!”
有官員輕嘆一聲。
池倩走近宋越,跪在對面,開啟食籃取出菜餚,又令婆子將酒罈裡的水倒入酒壺,她提著酒壺,將壺嘴喂到宋越嘴裡。
“二十多年的夫妻,你竟瞞我?你不僅在外頭養了兩個外室,還去那種地方,你怎敢貪墨如此,怎敢與叛黨勾結,害得我的兩個兒子年輕紀紀便要喪命,宋越,你對得起我麼?對得起我對你的一片情深,對得起我替你打理後宅,替你生兒育女?”
她近來只覺自己命苦,兩子一女,兩個兒子因父親之罪要被處死,女兒年輕守寡,如今雖進了太子後宅,可因宋家大罪,太子也不待見她,拿她當瘟神一般。九月時,宋清塵驚聞家中遇難,受了驚嚇產下一子,她的位分還是太子宮孺人,沒得到半分晉升。
宋清塵這一生也只能這樣過了,但有兒子總算有個盼頭。她千般謀劃,萬般算計,以為有了兒子就能做太子良娣,若太子登基,她再使些手段,許就能成為皇后,不曾想,太后一句話,就算有了兒子,她的位分還是“太子孺人”。
宋越不支聲,對妻子,他有愧。
“我恨慕容梁!是他步步算計,拉我下水的。”
“他拉你?你就聽他的,明知道他私訓重兵,怎不稟報朝廷?你隱瞞不報,還派人幫他練兵,你如此做,不是他的同黨是什麼?”
到了現下,訓斥、辱罵又有何用。
早已是無力迴天。
旁邊的嬤嬤輕聲道:“太太,就讓二老爺安安心心地上路罷。”
池倩早在家裡時就將宋越埋怨了個遍。
宋越問道:“是我對不住你……”
池倩沒再說埋怨話。
宋越吃了幾口酒肉,“你現在與孫女住在何處?是住在池家?”
“池家?阿倫待我倒是不錯的,可我那弟妹,整日看不慣我們祖孫,盡說些刺人話。是容王府謝妃給了我一筆銀錢,我在石橋鎮置了座宅院,又買回被朝廷收沒的一座千畝田莊,以前身邊的忠僕也買回幾個,雖不能大富大貴,到底是自己的家,總比寄人籬下的好。
關鍵時候,阿倫連個外人都不如。我讓他幫我買座宅子,置個田莊,弟妹就說她的兒女大了,成家娶親樣樣都要花錢,只推說沒有。想當初,她哪敢對我大聲說句話,而今我落難,連她也來欺負……”
宋越道:“麟少奶奶如何了?”
宋清麟的妻子在宋家遇難後,宋清麟想保她一命,在天牢休妻,令她孃家把人帶走,她孃家人恐累及家人,將她嫁給一個晉地商人做繼室,頭天定下,第二天就讓人把她接走。
麟少奶奶還生了一個兒子,也只得三四歲,因受宋越連累已在天牢裡病死了。
池倩曾想將那孩子救出來,還來不及打點好關係,那孩子就歿了。
池倩道:“說改嫁的是個晉商,年紀有四旬,又老又醜,可她孃家愛名聲,怕她累了家裡……”
宋越輕籲一口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謝萬林、宋越皆有人送行,唯有謝立端垂首跪著,竟沒個人送行。
人群裡,出現了一個老者,竟是謝三老太爺謝立本帶著長孫緩緩而至。
“你這老東西,沒人送行,連上路都要做個餓死鬼,還是我來送你吧,孫兒把酒菜取出來。”
謝立本道:“二哥走好,往後支撐謝氏門楣的便是我們兩房,一路好走,因你是叛黨,就不替你供奉香火,也得從祠堂除名。往後謝家祠堂記錄的謝氏人,皆是我們兄弟之後……”
他死了,連個香火供奉之人也沒有。
謝立端氣得不輕,這些日子,他一直想死可又死不了,皇帝要拿他作筏子震懾群臣。“謝立本,你這個小人!”
謝立本也不生氣,更是呵呵一笑,“我出了二十兩銀子,買你二十塊肉,你害我親孫女淪落暗樓。這幾十年來,更是處處欺我們兄弟,無數次,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既然朝廷要賣你的肉,我怎能不買上幾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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