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寧道:“我自己也說不好這是怎麼回事,我想……以自己的身體狀況離開這世界是早晚的事。我不放心你,特來探望。”
她尚有一口氣,這些日子一直昏迷在榻,太醫們想盡了法子,也無法讓她醒轉過來。太醫們說的話。翠濃翠淺甚至是碧嬤嬤每日在她跟前說了什麼,她全都知道。太醫說,再這樣拖下去,終有一日,她會在昏睡中再也醒不來。
慕容琅道:“父王母妃逼我成親,你還病著我怎麼能安心成親。”
愧疚如洪,無法退劫。一直侵襲著他的身心。
當他成親時。他的妹妹還掙扎在生死邊沿。
江若寧望著外頭,“我聽見了喧譁聲,划拳的、說笑的、唱歌的……好生熱鬧。”
慕容琅囁嚅道:“我今日成親。娶的是洛陽望族李家長房嫡女。所有人都說她很好,可我一點也不開心,一點也不想成親。”
那姑娘再好與他何干,在這之前。他雖瞧過畫像,可現在都憶不起她到底長什麼模樣。那女子是謝婉君挑的。也是父母讓他娶的。他的骨子裡喜歡著自由自在的暢快日子,不喜被人管束,他喜歡江若寧這個妹妹,更多的原因是江若寧也愛悠然自得。
“琅哥哥不是應該去洞\房?”
“我不要去。我都沒見過她。”
江若寧渾身閃著金光,隱隱還有紫氣繚繞,她繼續道:“琅哥哥。婚姻是結兩姓之好,你今日不入洞\房。傳出去讓她怎麼做人?她嫁入容王府便是你的妻子,是要與你生活一生的人,你卻獨自在此,這會讓她成為容王府的笑話。琅哥哥,就算是為我,好好生活。你要待她好,拿她當你的妻子,給她一個機會來了解你,也給你一個機會試著與她生活。”
這妻子,不是他娶的。
是容王夫婦認為他該娶,軟磨硬施講道理、要脅、誘他寫《保證書》,就算他早前反應慢,心思單純,但時間一長,他立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可我一點也不想和她生活,我只要妹妹……”
他有病,成親又如何,就算將來生下孩子,還是個有病的。
祖病就像一個詛咒,世世代代傳承下去,讓他的子孫孫都受這病痛折磨,他自小就受夠了心疾之苦,著實不想自己的兒孫也受這罪。他們兄妹骨血裡都有祖病的因子,早前瞧著明珠、明月、明玉三姐妹個個都是健康的,誰曾想明月郡主的兒子就發現了祖病心疾,照著謝家祖疾顯示的症狀,發病越早,證明孩子心疾越嚴重。
這病,無論男女,也不知它何時就發作起來。慕容琅只想到此處,就覺得害病,他受過病痛的折磨,實在不願意自己的孩子也如此。
“哥哥又說傻話,我們是兄妹,沒人代替你在我心裡的地位,就像也沒人能代替我在你心裡的位置一樣。
我們長大了,有那麼多不情願的事,可我們得為旁人所想,愛人者,人恆愛之。哥哥去瞧瞧新娘子,別讓她被人笑話,更不要讓你母親訓斥她,她從他鄉遠嫁來京,原本就心如浮萍,如果你再不在乎她,不管她,你讓她怎麼辦?
以我對你母親的了曉,明日她不會怪你,卻會尋她的不是,說她攏不住你的心。這個世道,女子已太苦,就少讓她受些委屈、受些苦。哥哥,去她屋裡吧!”
她轉過身,看著不遠處的彩門。
慕容琅大叫一聲:“妹妹,不要走!”
“待她好些……”江若寧的聲音從空中飄來。
“妹妹!”慕容琅伸著雙臂,想抓住什麼,突地驚醒,睜眼就看到窗外的明月,他剛到夢到江若寧了,她來勸他,讓他待李亦菡好些。
妹妹的話,他總是願意聽。
如果他不照做,他怕她會生氣。
妹妹是唯一一個能讓他心下柔軟的人。
他坐起身,大喝一聲“左仔”。
左仔飛奔了過來,剛睡沉呢。
“隨小王去和鳴院。”
和鳴院,這是世子妃的寢院。
早前,謝妃說了那麼多的話,慕容琅根本就不願意聽。
江若寧說,讓他給李亦菡一個機會,也當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為了妹妹安心,他願意去嘗試。
左仔應聲“是”,主子願意過去,明日他也少被管事斥罵,這可是好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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