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琅狠狠地自扇了兩耳光:“是我連累了你,我文不成、武不就,如果不是我拖累你,你不會為了救我擋劍,我是廢物,我沒用……”
容王側妃謝婉君,曾經的容王妃,此刻帶著慶嬤嬤進了書房,令慶嬤嬤將羹湯放下,央求道:“我的兒,你好歹吃兩口,鳳歌已經那樣了……”
“是我害了她,是我!如果我不纏著她,我未曾跟著一道進去,以她的武功和本事,就不會為救我受傷……”
慕容琅很是懊悔,他為甚非得跟去,真正該死的人是他。
“子寧,你忘了鳳歌的話,讓你別難過,只要你沒事她就安心,她用自己的命來換你的命,你這樣作踐自己,值得嗎?如何對得起她?”謝婉君看了眼周圍擺著的畫,“子寧,你答應過鳳歌,要繪十二幅如花美人出來,你還沒繪完呢。子寧,你要打起精神,你得代鳳歌好好活下去……”
“繪畫,對,繪畫,我答應妹妹要送十二幅如花美人給她看。”
他呆愣地起身,握起了畫筆,腦海裡全是江若寧的身影,她的笑、她的怒、她的淚,是這樣的令人迷醉。
太醫們依舊尋不出所中之毒是何物,江若寧就那樣靜靜地躺在翠薇宮的後殿。
溫令姝、薛玉蘭偶爾會進去陪她說話。
時間,靜默地流轉著。
一天,又一天……
一個月來,京城的名門貴族、文武大臣與鳳歌公主找了不少名醫、神醫,可誰也尋不到鳳歌所中之毒的名目。
甚至於,慕容璉與淳于斐照著早前誘往生蠱的法子。配了桐油、香料進行燻誘,並沒有誘出一隻往生蠱,中往生蠱的事也排除了,但應該是中毒,可脈像裡卻沒有半分中毒的跡象,人就是醒不過來。
十月,撫順王慕容琳如期迎娶二妻。
大總管垂首道:“稟皇上。三皇子明日大婚。德妃娘娘照例備了份厚禮,這是清單,請你過目。”
皇帝掃了眼單子。道:“賞賜下去。明日,朕親往撫順王府道賀,令翰林院溫思遠擬旨,封溫氏為撫順王妃。封田氏為撫順王側妃,賞鳳冠霞帔。”
撫順王。乃是正一品的郡王爵,其嫡妻為正一品;郡王側妃為從三品。
大總管應聲“是”,令小太監去傳令。
皇帝看著御書房裡的兩幅畫,這兩幅畫稱絕天下。難道從此之後就再沒有這樣的畫作了,他每看一會兒,就會多一些感悟。鳳歌就這樣真的沒了?
太醫說,鳳歌許會在睡夢裡漸漸地仙逝。無聲無息。
“前些日子,關霆送來的名醫如何?”
“回皇上,他也查不出鳳歌公主所中之毒的毒名。”大總管忙道:“永興候已傳書妙春子道長,請他入京給鳳歌公主解毒。”
皇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太上皇、太后那邊先瞞著,朕真擔心,萬一他們知曉實情……”
當年的太上皇在驚聞二皇子慕容琪戰死的訊息,昏迷醒來後就得了痴呆症,他年紀大了,著實經不住驚嚇,更受不得刺激。
皇帝想到鳳歌的病,就似心頭壓上了一重山。
這孩子的性子剛烈、率直,待人坦誠,她都不屑去掩飾與偽裝,不喜的人就是不喜,喜歡的人也喜歡得讓所有人都能瞧出來。
她受了那麼多的苦,她還沒好好兒地過些快樂日子,難道就這樣離逝?
大總管道:“撫順王成親後,再過十來日便是琅世子。皇上,你看要不要宣容王入京主持琅世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