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厲聲道:“溫修遠,你幾時變成這般無賴模樣?不要臉到跟自己的兄長爭奪,王爵是你兄長自己掙來的,朕不能升他的官,朕就晉他的爵位?
你小子有意見,有本事,你繼續去立軍功,只要你的功勞夠大,朕不介意再賞你一個爵位?你現在是正二品鐵騎大將軍,只要你能立軍功,老子破例給你一個爵位也未償不可?可你小子有這能耐嗎?你陸戰是不錯,你不會打海仗,只要你小子能把海匪趕出我大燕境內,還南邊一片安寧,朕可封賞你一個候爵,你小子不能,就別給老子張狂。
以為溫家就你會打仗?要說打仗,你大哥比你強。當年在北疆,給二皇子報仇的是鵬遠,把啟丹右賢王打回老家的也是鵬遠!
紅楓谷一役,你是勝了,可你給朕折損了多少兵馬,八萬人馬打啟丹五萬人,就死了三萬人,啟丹才損五千人,你不丟人,朕都嫌你丟人。
可你大哥呢,在二皇子之後,用三萬兵馬擊敗了啟丹六萬兵馬,他用最少的人打了一場最漂亮的仗。
你這混小子就會扯著嗓子喊殺,你殺的敵有鵬遠多?你拿著朕的兵馬不當回事地折騰,打了幾個勝仗就以為了不起!你要不要看看當年北疆戰場後,有多少武將彈劾你,說你衝動,有勇無謀,就會拿將士的性命去衝。
要不是朕力壓著,你還有今天?
他這個混賬就會瞎鬧!
但凡你用心些,朕的將士能在北疆折損那麼多?
滾!滾!滾!朕看著你就煩,有多遠滾多遠,朕留他們用午膳。也不屑留你這麼個混賬堵心!”
皇帝將陳年舊賬都翻出來了啊。
聽他一說,他溫修遠似乎在打仗真不如溫鵬遠。
溫鵬遠打仗穩行穩打,是眾將裡折損最小的,而溫修遠則是另一個極端,他打下的勝仗,必然是折損最嚴重的。
被皇帝罵了,還罵得這麼不留顏面。罵得這等難聽。
這往後。可讓他如何立足。
溫修遠咬了咬唇:“請皇上恩允,末將願前往南邊。”
“你能朕滾,你在陸戰上還算一員虎將。你是打得了水仗的,別把朕的海軍折騰乾淨了。”
“皇上……”溫修遠可憐巴巴地望著,是他自己說,只要他再立軍功。就能給他一個爵位。
他是正二品,再往上是正一品。再往上沒有超一品的官,只有超一品的爵位,可他不敢肖想,這超一品的是皇后、太子之位。但可以封候晉爵。
他沒有爵位啊,但他想自己掙一個來。
否則今日之事傳出去,他也沒臉在京城待了。
真是讓人太沒臉了。他丟人丟大發了,比溫如山丟的臉面還大。
羊大總管道:“溫將軍。你還是離開吧,皇上這會兒惱了。”他扶了溫修遠,拉著人往殿外去。
溫修遠苦著臉,皇上也太不給面子了,好歹大家是親戚,給他留點面子,他還是皇帝啊,居然指著他破口大罵,這下好了,兄弟們都瞧不起他了,認為他就是搗亂的。
溫修遠嘀咕道:“皇上怎麼發這麼大的火?這火氣也太大了些……”
羊大總管低聲道:“溫將軍,你今日是犯了皇上的忌諱了。”
“還請公公指點。”
“咱家哪敢指點?”羊大總管賠著笑,他早前原是太上皇身邊的宮人,在皇帝還是太子時,就被太上皇撥去侍候了,他對溫家人自要給幾分臉面,就算是溫修遠招惹了皇帝大怒,可該說的還得說。
羊大總管繼續道:“皇上最講究律法規矩,長幼有別,你說那爵位是你的,這就犯了你的忌諱。皇上登基前,敏王可是鬧騰過幾回,直說他也是嫡子,要不是皇上賢明,換作其他人,早就將他輕者貶為庶人,重則……”他輕咳了一聲,“溫將軍擁有的一切,都是朝廷給,是皇上賞賜的。溫都督的爵位,是他自己用軍功掙來的,皇上升不了他的官,就只能晉他的爵,你怎連這個都沒想明白?”
以前不明白,今日皇帝訓罵了一場,還是當著他的母親、哥哥們罵的,他想明白了。
細細一想,那爵位還真與他沒有關係。
梁氏帶著三個兒子在宮用用宴,唯有他被皇帝給趕走了。
溫修遠如霜打的茄子,灰溜溜地回到家。
溫四太太宋氏母子四人早已經候在大廳裡,正巴巴地等著訊息。
宋氏孃家的父兄給他獻計,甚至還是他妻兄連夜寫了奏疏,讓他照抄一遍,說在今日見到皇帝時就呈上去,可皇帝接了溫鵬遠的奏摺,壓根就沒有要接他奏摺的意思。
“大將軍回來了!”溫四太太笑著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