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看清了,宋清塵就是一個自私殘忍的女人,為了她自己的前程與權勢,她可以拋棄一切,這一次,她不惜讓阿寶揹負上一個“青\樓出身的親孃”。
“這不怨娘,娘那時阻止過我,是我設計將娘騙到了青溪縣。”溫如山彎腰,重重一磕,“是我對不住母親,是我辜負了母親二十多年的教導。”
謝氏闔眸,眼淚無聲無息地滑落。
空氣,靜默。
溫鵬遠則是滿眸失望。
他在長子身上傾注太多的關愛,可溫如山太讓他失望了。
溫如山眼裡有淚,卻不願被母親瞧見,快速地用衣袖拭去,故作冷靜地垂眸,“娘,祠堂潮溼冰冷,你早些回桂堂歇下。”
“如山,我把荷花裡南五巷的三進院子給你。”
“不了,母親,把明月庵永興巷的二進院子給我罷。就我與柳姨娘母女住,人少,那裡足夠了。”
“我再將張家鎮的千畝田莊留給你。”
溫如山沒有拒絕,他若再拒絕,母親的心裡會更難受。
是他辜負了父母的期盼,是他枉顧了家族的重託。
他落到這樣的下場,原是他應得的。
他無怨,亦無悔,只是他有恨。
宋清塵怎能這麼恨,為了她自己,竟然這般算計他。
他可以沒有世子之位,可他不能離開父母兄弟,現在他被父親逐出鎮北王府,他雖是他們的孩子,今日之後,卻再不能如以前那樣與父親說話。
他從父親離開時的眼神裡瞧見了太多的失望,父親一定很難受,可他卻不能寬慰他半句。
謝氏離開了祠堂。
溫如山長身跪立在中央,靜默地看著祠堂擺放的牌位,那是他祖父溫青的靈牌、還有太祖、高祖的。
從記事起,父親就常與他們兄弟講溫家的歷史。
溫家能有今日,全是緣於高祖母汪氏是一個賢惠有見識的女人,是她教養大祖父溫青與姑祖母、當今太后。
溫家早前只是京城西山縣一個不算太大的家族,因為溫青兄妹一躍成為京城一帶的大世族,成為大燕朝廷第一武將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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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山在懺悔,他第一次發現,能跪在祠堂受罰也是一種幸福。
父親溫鵬遠到底是放棄他這個兒子了,他是一個令家族蒙羞的男人,一個被女人戲於股掌的失敗男人。
他不會再任由女人戲於股掌!
這一生,只那一次。
他要徹底地忘掉宋清塵!
這個女人,給了他一生都洗脫不掉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