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琅驚道:“觀察這些作甚?”
“畫虎容易畫骨難,指的畫虎的風骨與氣勢難。繪人也是如此,必須進行長期的觀察,方可成,我要觀察到父皇的神態、氣度,還要觀察其他名將、隨從的神態,唯有這樣的畫,才會更為逼真……”
一幅好畫,不僅要有意境韻味,更要捕捉到旁人不曾發現的細微處,也就是世人說的逼真。
慕容琅道:“可昨日,妹妹用近一天的時間就繪成了。”
“那繪的只是琅哥哥一人,故而容易,若繪父皇平叛西北圖,則是一個眾相眾生圖,看似繪的父皇一人,實則要繪數人,而且氣勢的把握、色彩的搭配,這裡面有諸多講究,絕非一朝一夕可成。
一部史書鉅作,司馬遷傾盡一生心血。
一幅傳世之畫,往往是繪者嘔心瀝血之作。
其實,像繪琅哥哥這樣站在我身邊,讓我照著畫最是容易的。”
皇帝想了片刻,“這還不容易,回頭朕著人傳話,讓忠武候、鎮北王等人穿上戰袍入宮。”
大總管接過話,生怕忘了他一般,“回頭老奴也穿上侍衛服。”
江若寧又不能推辭,著實是皇帝的眼神太過熾烈,尤其是聽江若寧說到“傳世之畫”時,那雙眸熠熠生輝,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一首詩詞,一部史書卻可以流傳千古,若這畫成為名畫,他們的容貌就能流傳後世,千萬年後,還能讓後人看到他們在紙上的風采。
皇帝大聲道:“就這樣定了,羊總管傳旨。著忠武候、鎮北王明日著戰袍,還有當年隨朕平叛西北的侍衛、武將也都穿上戰袍,散朝之後到上林苑待命!”
大總管連聲應“是”。
因皇帝一句話,江若寧出宮的計劃被打亂了。
眾人在翠薇宮用了午膳,各自散去。
容王帶著慕容琅的畫像出宮,江若寧留了慕容琅說話。
“哥哥幫我留意一件事。”
“妹妹只管吩咐。”
江若寧便講了這些年,陸續有名門幼女失蹤之事。又隱去阿歡之事。只說曾遇到一個女子,懷疑其身世便是當年失蹤的名門幼女,講了這女子的不幸遭遇。
“哥哥對京城頗熟。你認識的名門公子不少,你且打聽打聽哪裡有肆意玷辱幼女卻不用擔心被罰之處,我答應了那個苦命的女子,一定要將這些禽\獸不如的壞人繩之以法。”
慕容琅聽後更是氣憤不已。他雖然是嬌養大的,但他頗富正義感。罵了幾句,“妹妹,我會用心替你打聽的,待你給皇伯父繪好畫像。我就入宮來接你回家!”
“就有勞哥哥了。這件事,只可你知、我知,哥哥切莫再讓第三人知道。如果傳出訊息,只怕我們兄妹就破不了案了。這也當是我們兄妹第一次攜手破案。”
“好!”
慕容琅想著他也能抓壞人、維護正義,心下大喜,滿口答應。
夜裡,太后宣江若寧去榮安宮用膳。
原來太后與太上皇決定遷往暢園行宮,他們在那裡生活慣了,不喜歡時常被嬪妃等人打擾。
翌日一早,太上皇與太后的車輦浩浩蕩蕩地離開皇宮,一時間,江若寧只覺突然冷清了許多。
清晨,當年隨正興皇帝去西北平叛的武將清一色都穿上了戰袍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