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道:“今日你皇祖母想來是不會留我們在榮安宮用膳了,去你皇伯父那兒蹭膳去。”
慕容琅嘟著嘴道:“妹妹可是我帶入宮的,祖母這是過河拆橋,有了妹妹就不要我。”心下卻是極高興的,謝婉君無法接納江若寧,但他願意看江若寧得到太后的疼愛。
十八年的離散,十八年不被親人所曉,慕容琅恨不得把欠江若寧的一古腦兒全補上。
容王笑道:“難得你祖母高興,走吧,再不去養性殿,怕是你皇伯父就要用過午膳了。”
先填肚子要緊!
午後,容王原想等著江若寧一道出宮,結果太后直接遣了小太監來,“太后和太上皇說,要留小郡主在宮裡住些日子,容王就不必再等了。”
翌日散朝後,容王又去了榮安宮。
慕容琅則想與自己的妹妹多親近親近,今日一早就入宮了,卻不得入榮安宮,只得尋了四皇子、五皇子玩耍。
三順兒道:“容王爺,太后和若寧郡主正陪太上皇泡藥膳浴。”
慕容琅道:“太上皇泡藥浴,自有宮人侍候……”
“哎喲”三順兒輕呼一聲,“容世子,要說這若寧郡主,可真真是太后和太上皇的福星,昨兒晚上,太后召了太醫院的太醫來商議太上皇的治療法子。若寧郡主說可以透過針灸治療,連唐醫正大人都頗是驚歎,直說若寧郡主的法子好呢。”
容王沉吟道:“莫不是若兒還懂曉醫術?”
“若寧郡主對人體穴位拿捏得當,唐醫正一點就通,連太后都贊她聰慧。”三順兒笑得合不攏嘴,照江若寧的話。這般治療,許對太上皇的糊塗病有益,“幸許這次,太上皇的糊塗病就能康復,這幾日,太醫要給太上皇治病,太后暫不見任何人。容王爺還是改日再來。”
又一日。過去了。
再一日。也過去了。
很快就過去了半個月。
大理寺女捕快江若寧被太后召入榮安宮了。
所有人都在猜測,什麼時候太后對一個女捕快感興趣。
一時間,引得京城各大權貴猜測連連。
有見過江若寧的。從她的容貌猜到了容王,亦有猜到宋清塵的。
更有知江若寧生辰的,很快發現江若寧也是五月生,於是乎想到了容王世子。
而容王父子入宮的次數更勤了。尤其是慕容琅,這半月幾乎天天都往宮裡走一趟。
慕容琅無聊得緊。他推了朋友的邀約,就想陪妹妹玩,結果妹妹陪太后,他反落單。
晨曦透過榮安宮的窗欞。落在江若寧繡榻前,形成了一朵朵蓮花狀的光花。
朦朧之中,江若寧只覺床前有道陰影。突地啟開雙眸,床上正站著一個穿龍袍的老者。他笑眼微微:“若兒醒啦?”
若兒!
他叫她若兒。
不是早前那樣,喊她“母后”,也不是像幾日那樣喚她“安陽”,而是喚她若兒。
江若寧騰地坐起,“太上皇認得我?”
“什麼太上皇,我是你祖父。唉……你說你爹孃乾的糊塗事,多好的孩了,竟給流落民間,你吃了多少苦。”
江若寧捂著嘴兒,不顧自己只著中衣,扯著嗓子大喊:“太后大姐,太后大姐!皇祖父認得我了,他認得我了,他認得我了!”
太上皇笑呵呵地道:“我還沒老糊塗,怎麼不認得她呢?”他依稀記得,記得自己看到一個棺材,然後就睡過去了,之後就像是在夢裡,就在近來,他一點點都清晰起來,記得這幾年發生的所有事。
太上皇跟在後面,一旁走進三順兒,手裡拿著一件薄披風,“太上皇,今晨涼……”
“三順兒,你老糊塗了吧?現在是夏天,涼什麼涼?”
三順兒怔住,立時驚道:“太上皇認得老奴?”
“你不是三順兒嗎?哼,你當朕糊塗了?”
太上皇氣哼哼地轉身往後殿移去。
江若寧站在太后的鳳榻前,正扯著太后的胳膊:“太后大姐,太上皇康復了,他認出我了!”
太后睜開朦朧的眼睛,看到面前的江若寧,心頭立馬就柔軟了幾分,再聽江若寧說的話,立時道:“太上皇真認出你了?”
三順兒接過話道:“回太后,太上皇認出老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