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擺了擺手,“待若兒回宮,哀家瞧過再定。我們虧欠她頗多,雖說是容王妃乾的糊塗事,可我們也有失查之責。對自己的家人疏於關心,但凡多用心一些,也不會被容王妃矇騙了去。
子寧說若兒喜歡一個青溪縣的舉人李觀,你們上上心,查查李觀的底,這孩子吃了不少苦。婚事上頭,一定要好好把關,不能讓她誤了終身。”
宮裡的太醫,給宮中嬪妃請妊娠脈,但凡過了五個月,是男是女都能診出來,若懷的是雙胎,也同樣會診出來。
容王忙道:“娘,兒子已派人去查了。”
“好,查出結果來了?”
容王對著外頭拊掌一拍,這一拍掌,原在打瞌睡的慕容琅就被吵醒了,他睜著惺忪的眸子,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一箇中年侍衛步入大殿。
容王道:“說說你查到的李觀情況。”
“是。”男子應答一聲,“屬下派人與李府侍衛、小廝、婆子透過各種門道打聽,李觀,是奉天府青溪縣人氏,今年二十有四,早前訂過一門親事,是他舅家奉天府吳家的嫡幼女,解除婚約的原因是吳舅父發現李觀留戀青樓。”
太后的眸子微斂。
容王道:“你繼續說。”
“吳舅父原有與李家解除婚約的意思,就在這之前,李觀曾夜訪過吳家,與吳家達成一樁交易。交易的內容,就是讓一個叫江若寧的女子誤以為,李觀與舅家表妹解除婚約是因為江若寧,這樣一來,江若寧必生愧疚。會一生幫助李家。而作為條件,李觀助吳家得到還素膏、青黴素的製作秘方。”
容王惱道:“那個混賬,他是在利用若兒!若兒雖有些本事,到底心思單純。”
慕容琅騰的一下彈坐起來,惱道:“說!你還打聽到什麼?”
那中年侍衛抱拳道:“稟世子,這事是是我們打聽到的,府裡有下人是奉天府、青溪縣人氏。這是聽吳家的心腹下人說出來的。”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當年,李觀解除婚約,確實是因看不上吳小姐。認為吳小姐性子懦弱,難以擔任一房主母。李觀與吳家的說辭也只是藉口,當時他解除婚約,著實是對江姑娘心動。認定江姑娘才是最合適的當家主母。”
原本氣惱的幾人,聽到此處。又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慕容琅,反應比另幾人還要大。
侍衛繼續道:“李二老爺為拿捏李觀,派人掘了李三太太的墓,又買了個善於表演裝扮的江湖伶伎扮作李三太太。聲稱李三太太未死,要李觀討好七郡主,逼李觀娶七郡主為妻。”
慕容琅這會子全無睡意。指著侍衛道:“你是說李三太太不是被李家二老爺軟禁,而是真真的三太太早已仙逝。現在的三太太是假的,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脅、拿捏住李觀?”
來人稟道:“李二老爺想要的念慈庵藥鋪、製藥坊,這兩處聽說是李三太太的陪嫁鋪子,生意極好,一年就能賺上百萬兩銀子。上回,被容王世子誤打誤撞地拿到念慈庵的股子,這才讓李二老爺有些手足無措……不過,據我們的人打聽,李二太太獻計,要利用這機會,讓容王世子娶李二老爺的嫡次女……”
慕容琅聽到此處,立時大嚷了起來:“卑鄙小人,為了搶弟妹的嫁妝,把死人的墳都掘了,還騙人說人家未死,又是要脅、又是算計的,卑鄙小人!”他罵完之後,扭頭問皇帝道:“皇伯父,這就是你重用的禮部重臣?對骨肉家人無所不用其極,還算計到我們皇家頭上了……”
一面想逼李觀娶敏王府七郡主,這敏王府的小七,說得好聽是郡主,可在敏王府根本就不得寵,娶了也只是名聲上好聽,沒有半點好處。
“李觀近來左右為難,一面不想辜負江姑娘,一面又要救出被軟禁的母親。如不按李二老爺的意思做,又恐母親性命難保。另外,屬下聽聞敏王府七郡主身邊的服侍丫頭稱,七郡主……七郡主有孕。近日七郡主的生母章承儀曾使媒人入李府,要李家儘快娶七郡主過門。午後,李家派人去了鎮北王府,想與鎮北王府結親,要把二房的六小姐許給鎮北王世子做正妻。”
慕容琅雖自小少接觸陰謀算計,但他到底是皇家人,就算自己少插手,也很快明白是怎麼回事?
太后面容一沉:“李家的野心不下,一面想把女兒嫁給子寧,一面又要將女兒嫁給鎮北王世子。這是拿定主意要做皇親國戚哇!敏王府的小七,在敏王府並不得寵,便是李觀娶了,也得不了敏王府的助力。可容王府、鎮北王府就不同了……”
一個是當今皇帝最信任、重用的弟弟府邸;一個是當朝重臣、功勳之家。無論是哪家的親事結成了,對李家都是莫大的益處。
說到底,還是李二老爺算計夠深。
容王只有一個兒子,還是嫡子,雖說本弱,可容王府的權勢在那兒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