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想到這兒就打顫。
她不想再做丫頭,可在這兒幫忙,可以每月領六百文銅錢,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能買好些糧食,她也想學二妞,賺了錢好幫哥哥娶媳婦,讓家裡住新屋。且,江若寧待人好,自己每日的活也不多,主要就是看寶小姐,冷了給她添衣,餓了給她餵飯,而寶小姐雖是三四歲大的小孩子,卻正是活潑可愛的時候。對小草來說,這帶孩子、哄孩子她在家裡也幹過,就跟玩似的就把錢掙了。
江若寧用麵糰捏了個阿寶,又取了顏料塗輕點起來,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粉裙的阿寶就出現在眾人視線裡。
小草驚詫道:“夫人捏得可真像,跟寶小姐一模一樣呢。”
江若寧笑道:“阿寶,我再捏一個你爹爹可好?”
“還要捏孃親哦。”
可是,江若寧能捏別人,臨到她的時候,怎麼也捏不好。
小草索性抱了鏡子出來:“夫人,你看著鏡子捏。”
“醫者難自醫,畫者不畫己,許是同理,我捏不了自己。”
阿歡道:“師姐,要不你捏好身子,我來捏你面部。”阿歡躍躍欲試,早前江若寧讓她學摸骨塑人的技藝,阿歡想著鎮日與死人打交道,連連擺頭,但她卻學了看著泥人繪肖像的本事,雖然依舊不如江若寧繪得好,但也算學有小成。
阿寶見孃親捏麵人,阿歡也在捏,她也拿了一團面跟著捏。
唯有二妞,一臉心事地坐在院子裡,面前擺著笸籮,手裡拿著方帕子,半晌都不見繡上一針。
四月底了,還有幾日便是端午節,小姐說今年端午節一定要她自贖回家嫁人,可她都託人給家裡捎三封信了,也不見母親來縣城。
阿歡雖是自由身,可她沒有家,只能繼續跟著小姐,現在喚小姐“師姐”,而小草則喚她“歡姑娘”,縣衙的人喚她一聲“歡捕快”。
阿歡低聲道:“師姐,二妞姐這幾天越發不愛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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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知是何故?”
小草低聲道:“夫人和歡姑娘不在的時候,她總是唉聲嘆氣。倒是今天早上,我與她出門,她去找了一個同村打聽情況,好像是問她娘什麼時候來贖她的事,說她還差幾兩銀子。誰知道,她娘竟說‘在江家幹得好好的,自贖作甚?回了家,又沒人給她月例。’那同村便道‘二妞再不嫁人就二十出頭了,是老姑娘了。’她爹竟說‘老姑娘沒人要,還回家作甚?好歹跟著江捕快還能有口飯吃。’”
阿歡扁了一下嘴,“這世上怎麼有這種親人,還不如不要。”
江若寧將麵人擺好,阿寶要去捏,小草一把扯住她的小手,“寶小姐,不能碰,一碰就不像了,得把它放幹,然後寶小姐就可以玩了。”
江若寧起身走到二妞身邊,“二妞,要不我放你三天假,你先回家裡瞧瞧,身上少帶些銀錢,買點糖果,到了你家鎮上再割二斤豬肉。”
“小姐……”
“去吧,讓你娘帶了銀子來贖你。”
午後,二妞用了飯,簡單收拾了一下,將她不穿的衣服收到包袱裡,跟著相熟的同鄉回家了。
阿寶吵著還要面捏的黑咪、大黃,江若寧便坐在堂屋裡繼續給她捏。
小梅巴巴兒瞧著,江若寧給小梅捏了貓狗、一個支伯小梅,樂得小梅像捧著寶貝一般去找支伯瞧。
“夫人,我爺爺說捏得好像!”
江若寧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