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逼著她把剩下的銀子交出來,她還真不敢不交。
河舅母遲遲疑疑一陣,這才從懷裡掏了張五兩銀票出來。
江氏笑微微道:“寧兒,姥姥給你收著,將來你出閣,姥姥給你置嫁妝。”
河舅母在心裡暗罵:就知道偏外孫女,這外孫女還不是親的。一想到後面,竟也不在乎了,她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與江若寧處好關係。
二妞送了熱茶,河舅母倒了一盞給江若寧。
“娘,昨兒又有幾人給水柱說親了,一個是山杏姨母家的閨女,叫紅花,是家裡的長女,翻年正月十二就及笄;還有一個是族姑母介紹的,是她們村兒羅秀才的閨女,叫羅福,上頭大哥、二哥都已娶親;我孃家大嫂昨兒過來了,說的是我大嫂的侄女吳小蓮……”
家裡過好了,上門說親的自然就來了,聽說河家置有良田又建有新房,這樣的莊戶人家,最好添新婦。早前窮得叮噹響,媒婆一聽河家的情況就蹙眉。
水柱雖沒上過正經的學堂,可是會讀書識字,而且還會看賬簿。
江若寧道:“姥姥和舅母說話,我去廚房幫二妞。”
週二妞見江若寧進來,手裡拿了塊葛花布,“二妞,給你的,回頭得了空,你給自己縫身新裳。”
週二妞凝了一下,忙道:“謝謝小姐。”
“好了,別客氣。往後,你就和我住在江宅,我們都好好的。”
這幾天,江若寧跟著幾個捕快大哥跑前跑後,把縣城都跑了個遍,甚至縣城方圓十里也都走過,對這裡的情況也都有了初步瞭解。
那日,她與不知名的新郎成親,不僅沒人知道新郎的來歷,就連那幫忙的下人也沒一個出現。
“難不成,他們是外地人?新郎是外地的,下人也是新郎帶來的,可是那些賓客、喜娘、媒婆呢?”
江若寧撓了撓頭皮,他的出現,就是為了娶意中人為妻。
真是太奇怪了!
但有一天,江若寧可以肯定:新郎請她做替身新娘,這絕對……絕對是一場有預謀的事。
臘月二十六,縣衙放假了。
要來年正月十七才開始上差。
姥姥江氏乘著自家新買的牛車回河塘村了。
大翠來江宅瞧過,一臉羨慕地道:“寧妹妹,我的個天啦,你宅子真是你的,聽說是你爹孃給你置的,不是說你爹重男輕女麼?”
有一個給大戶人家當下人的爹孃,就連給女兒置田地房屋都這等氣派。
江若寧勾唇微笑,“不是他們置的!”
“不是,那是誰置的?”
“是對年輕夫妻,我只見過那個年輕奶奶,旁人沒見到……”
大翠想了良久,也沒理出頭緒。
大翠自賣進了青溪縣李員外家做服侍丫頭,聽說現在是府裡的二等丫頭,今兒跟著奶奶出來採買,藉機便來江若寧這裡一看。
坐了一會子便離開了。
剛出門,就見山杏過來。
山杏意外於大翠,為了穿戴體面,不惜與人為婢。
大翠則是看見了山杏的熊貓眼,瞧這模樣,二兩銀子的月例可不好拿,又到了年關,怕是李記繡坊的活計不少,因奉天府離京城約莫一百多里,又聽人說李記繡坊在京城也有店子,要幫那邊的店子幹活,想來這些日子繡女們沒少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