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倆一起報了男女三千米,不僅武文傑拿他倆當救命恩人,連老曹看他們的眼神也滿帶慈祥,聽說其他沒有一個願意報名的,而他倆居然還都是自願的,讓老曹在其他的老師面前覺得分外長臉。
然而作為當事人的兩人騎虎難下,除了在心裡暗罵p之外,也沒別的辦法了,畢竟是他倆自己作死,一門心思地想坑對方,結果把自己給坑死了。
尤其是容棠,早知道就不惹那個腹黑的小混蛋了,她跑個五百米都能喘成狗,真要是跑個三千米了,那還不拼上老命麼!
為此,兩人誰也不想理誰,也就中午吃飯的時候,在遊紅芝的面前裝裝樣子,一轉頭,又是誰也不搭理的狀態。
這場冷戰一直持續到了四月上旬,運動會開幕的時候。
運動會整整開兩天,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狂歡,不用上課,不用寫作業,還有比賽看,不愛看比賽了還能自己想幹點兒啥就幹點兒啥。
也不知道場地的座次是怎麼安排的,他們學校正好和宿敵東關打對面,所以從運動會一開始,兩家就隔著個運動場,針鋒相對。
他們剛喊完口號,東關的就緊跟著喊,而且喊得比他們還大聲;他們拔高了嗓子喊回去,對方也嗓門高了八度;他們喊破音了,直接上塑膠瓶敲,而對方幹脆準備了哨子;他們改變策略,上花束,對面就開始唱歌。
總之都為了想壓過對方,使盡渾身解數,連那些往日最調皮難管的學生,一聽到又開始應援了,也放下手裡的樂子,扯著嗓門喊口號,在那種情況下,不自覺地就把集體榮譽感掛在心裡了。
為了能給自己學校多加分,女生們湊在一起寫加油稿,男生們則自發地應援加油或是去場上幫忙。
容棠原本還打算著應援的空檔看會兒書,結果書帶進去竟是一頁也沒顧上看,所以運動會第二天,索性連帶也不帶了,況且第二天上午就是男女三千米專案。
最開始進行的,是男子三千米,葉遊希已經早早在場上準備好了,容棠坐在看臺上,說是不想看不想看,但還是忍不住關注了。
發令槍一響,跑道上一個個年輕的身影就竄了出去,武文傑在看臺處領著應援,狂喊著“葉遊希加油”。
但是葉遊希出師不利,起跑比別人慢了一拍,結果立刻就被趕超了,落在倒數幾名上。
容棠跟著心裡糾結,這家夥,不是說早晚都跑步倆小時嗎,他到底能不能撐下來?
跑到第二圈的時候,葉遊希雖然不至於倒數了,但是仍然在中間偏後的位置,班裡立刻有人坐不住了,跑下看臺,沖到場上去帶跑。
帶跑也就是和比賽的運動員一起跑,然後邊跑邊加油鼓勁,給運動員提供心理支援的,運動會的紀律並不是很嚴格,只要不影響比賽,在圈內帶跑是允許的。
男生們一個個地往臺下跑,接力一樣地陪著葉遊希一起跑,臺上的女生則扯著嗓門喊加油,看臺上他們自己班的人跑得沒剩多少了,隔壁八班就幫著一起喊。
葉遊希雖然開始的時候沒發揮好,但是後面一直都很穩,一些原本跑在前面的選手漸漸體力不支,降低了速度,但葉遊希依舊保持著速度,表情自始至終都很平靜,不驕不躁,穩紮穩打。
“這小子別的運動不行,就是體力超好,小學的時候就能跑。”武文傑走過來,對容棠道,“最開始的時候,我就想讓他參加,但他怎麼都不願意,要不是你,我還真說不動他。”
容棠嘴角抽搐,不是我面子大,而是我們倆都被坑得沒轍了。
轉眼,比賽已經過半,葉遊希已經在跑第五圈了,此時他已經趕超了好幾個人,排在了第三名的位置,而且正在慢慢逼近第二名,而下去帶跑的人早已經換了好幾撥了。
不多會兒,葉遊希就超過了第二名,照這麼看的話,他說不定有希望拿第一啊!
容棠頓時坐不住了,也走下看臺,到場地上去看了看,剛巧葉遊希正從對面過來,而這個時候帶跑的人已經換成了陳文旭。
我就加個油,加個油我就上去。
容棠本來想帶跑個半圈的,但是看見葉遊希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來他們還在冷戰,於是就折中了折中,給加個油就算支援了。
然而就在距離她還有十幾米的地方,在內圈帶跑的陳文旭不知是腳崴了,還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總之摔倒了,而且他一摔不要緊,連帶著距離他最近的葉遊希也給絆倒了。
“葉遊希!”
容棠下意識地驚叫了一聲,也顧不得什麼冷戰不冷戰,直接跑過去。
葉遊希似乎還有點懵,看到容棠跑過來,睜大了眼睛,第一句話就是——“你,你剛才叫的是我?”
這孩子該不會是摔傻了吧……
容棠趕緊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廢話!不叫你叫誰!”然後便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而這個時候,先前被葉遊希趕超過去的選手又再度超過去了。
葉遊希臉上全是汗,因為摔了一跤,臉上蹭了些塵土,被汗水粘在臉上,像花貓一樣,頭發也全都被打濕了,整個人正彎著腰換氣,他已經連跑了五圈,容棠擔心這一跤摔得他突然停下來,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