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怎能看出別人的心思,草草幫他處理好傷口之後,便尋了自己的衣裳,扭頭還略帶羞怯道:“阿霖,你還是先變回狐狸吧,你這樣……我換衣服總覺得怪怪的。”
阿霖微微一笑,眸子彎彎,道:“主人說的,在下自然遵守。”話音剛落,剛容貌昳麗的少年就變成了一隻紅色的狐狸,乖巧地臥好了,將自己的臉蛋埋到胸前柔軟的毛裡。
蕭月生瞧著他可愛,忍不住笑了,剛繫好腰帶,便聽見了敲門聲,她正疑惑,就聽見外頭賀連州道:“蕭月生,快開門!”
她便趕緊把門開啟了,眼前的賀連州鮮少這樣急迫,忙問道:“怎麼了?”
“帶著你的狐狸暫時先離開客棧,”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個香囊,“這個香囊裡面裝的是香氣最為濃郁的凝香花花瓣,也許能將他的氣味掩蓋一二。”
她接過香囊,抱起她的狐狸:“出了什麼事?”
阿霖也抬起頭,等著他的回答。
“樓下來了一群氣勢洶洶的人,說是要搜查什麼盜賊,我見那為首之人手中拿著的,正是你給阿霖買的冠。”賀連州道,“我們在南荒人微言輕,不宜多事,還是能避則避。”
蕭月生點頭:“那我們暫時先離開,避一避風頭。”她說著,召喚出憫月劍,皺著眉卻堅定道:“我雖不會御劍,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你且朝著西南方向跑,那是一片密林,咱們去過,你是知道的,待這群妖兵撤了,我便去接你們。”
她點頭:“好。”然後便踩在劍上,抱緊她的狐狸:“走!”
蕭月生雖不太會御劍之術,卻也能知道一些基本的東西,好在憫月劍乃是有靈性之劍,所以就算飛的有些不甚安穩,她也被風吹得眯了眼睛,但好歹是離著客棧遠些了。
賀連州倚在欄杆上看著那些人搜查,公主霜見到自己的皇兄,自然是要上前詢問:“皇兄,您怎麼來了?”
皇子霄鮮少這般嚴肅的神情:“有人在打妖火紅蓮的主意。”
“那皇兄還憂心什麼,若非天選之子,就算得了那妖火紅蓮又有何用……”話說到這裡,公主霜便頓住了,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睜大眸子:“莫非?!”
蕭月生這裡終於坎坎坷坷地御劍飛了許久,尋到那片密林憫月劍便落了下來,收回到了主人的神海里,阿霖一落地便化作了人形,兩隻耳朵耷拉下來:“主人,在下給您添麻煩了。”
蕭月生尋了一塊石頭,隨意拍了拍塵土,才坐了下來,又給阿霖騰出些地方:“來坐來坐。”
阿霖明顯有些愧疚,但還是坐了下來,只是整隻狐狸都顯得有些拘謹。
“麻不麻煩的先另說,你且告訴我,你當真去盜竊了?”
“在下沒有。”沈又霖道,“在下只是無意間闖入了妖族的大宗祠,就被他們誣陷成了盜賊。”
蕭月生看著他的眼睛:“當真只是無意?”
沈又霖點頭。
蕭月生便不再追問:“阿霖,你知道的,你說什麼我都會信。你若願意同我講實話,我自然願意洗耳恭聽,知曉你的難處,幫你解決煩憂;你若不願同我說,那我也不會勉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守著自己的花園,我不怪你。”
沈又霖卻笑了:“賀大人總是說主人傻,可在在下看來,主人並非他所說的那樣呢。”
“有些事可以傻,但有些事不能傻。”蕭月生道,“看著賀連州今日的樣子,我便猜想那群人來者不善,妖王病重,妖界各族還有妖族皇子之間早已暗潮洶湧,能讓他們如此在意的,恐怕不是大宗祠裡妖族各位先祖的清淨,而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她突然站起身來,蹲到他面前,仰著頭認真問道:“阿霖,若是我沒記錯,你也是一隻狐狸。”
沈又霖仍笑著,卻在反駁她的話:“主人,他們是青狐族,在下是一隻紅色的狐狸。”
蕭月生搖搖頭:“皮毛的顏色乃是基因決定的,存在著可遺傳變異的可能,也不乏基因突變的存在,也許就只是簡單的,你是aa,而青色皮毛則是顯性基因,趕巧兒的罷了,誰又能說的準呢?”
“雖然不太明白主人在說什麼,但在下看主人分析的頭頭是道,且面上自信,便也知道主人很有把握知道,在下也許與青狐族有些關係了。”
她站起身來,背對著他:“只是我的猜想罷了。”
“主人若想知道,在下又怎會隱瞞,您言出,我必行。”他道,“可惜您從來不曾命令在下做什麼事情,在下也許是這世間最無用的妖獸,但一定是最能肆意的妖獸,這點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