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回到屋中時,已靠近子時,掀開厚重的布簾冬季雪玉都被換下了),點破瞧見自己的妻子還在兢兢業業地做著重複的作業。
特意多加的明亮燭火下,只見她手握著兩根細細的木針,纖纖十指翻飛,眼眸專注。在燭光的映託下,不時有琥珀色的溫暖光澤從長長的睫毛中流瀉而出。
萌萌嘆了口吻,走前幾步按住她的手,柔聲道:“該睡了。”
“啊!別吵!”初初扯開他的手驚叫,“我會漏針的!”
“漏針?”萌萌氣極,總算疾惡如仇地將她手中的東西一把丟到角落,惡狠狠地掐起她的下巴,“我看你是徹底漏了你老公!”
下巴被掐的吃痛,藍眸中的熊熊怒火幾乎要熄滅掉她,初初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匆促伸手抱住他,笑:“親愛的,你回來了?”
萌萌頓時氣也不是惱也不是,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個爆粒,佯怒道:“都什麼時辰了,還不歇息,想累壞身體是不是?”
“當然不是啦!”初初見他眼中已沒有了怒意,立時便鬆開手,取回被丟在一旁的圍巾半廢品,撇嘴道,“平常還不到十二點,要放在上懷市,夜生活才剛剛初步呢。”
說完,也不管萌萌惱不惱,伸手便將抖開的圍巾環在他頸上,悄然巧巧地繞了一圈,又打了個特別的結。皎白的毛線中參著若隱若現的銀灰色毛絨,斑紋精巧,紋路清楚,看上去大氣又不失溫馨。
初初退開一步,側頭打量著神色溫柔的萌萌,柔軟的毛絨緊貼在他白皙無暇的臉龐旁,長長的圍巾一頭垂下來掛在前胸,一頭繞早年吊在死後當然還掛著織針),更是顯得他身體細長,風姿綽約。卻不知是圍巾如虎添翼,仍是人映託了圍巾。
初初滿意地連連容許,眸中迸射出振作又自得的光芒:“perfect!!冰朔圍上必定帥呆了!!”
萌萌只覺自己額上青筋跳啊跳,總算“嘣——”一聲斷了:“水!冰!依!!”
一刻鐘後。初初揉著這次真的被徹底敲痛的腦門,委屈地將毛線收起來,然後乖乖洗漱完爬上了床。
萌萌立在一旁,從寶貴的保溫瓶“尊缶”中倒出一杯仍冒著熱氣的溫水,又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悄然倒了少數暗紅色的粉末進去,陰鎮定臉將水杯遞到初初面前。
初初苦著臉接過杯子,嘟囔:“我的傷早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喝這種東西?你不知道這鬼東西又苦又澀,還有股厭煩的腥……”
萌萌一個嚴寒的目光掃早年,初初立時噤聲,乾淨利落地就把她方才抱怨厭棄的東西兩三口吞嚥了下去。
萌萌靜靜地看著她白皙細膩的脖頸由於吞嚥而悄然哆嗦,眸中閃過一絲尖利的銳芒。
好難喝啊!初初吐著舌頭在心底大罵,並且為什麼一次比一次難喝,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遽然,唇上一熱,一股甜甜的蜂蜜水的滋味頓時被渡到了她口中,初初猛地睜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天邊的秀美容顏,有些回不過神來。
萌萌的唇溫熱而新鮮,帶著獨歸於他的幽谷幽香,蜂蜜的甜潤在唇齒間曲折活動,只一瞬就洗去了滿嘴的苦澀和腥暈。
近在天邊的臉龐慎重而佈滿柔情,微閉的藍眸中不時流瀉出天空般明亮的光澤,悄然的啄吻,溫柔的曲折,如同他所呵護的是人世最寶貴的廢物。
初初只覺心底說不出的柔軟夸姣,忍不住閉上眼,掌心緊貼著他緊實的背脊,愛慕回應。
先苦後甜。她的人生一如這個吻,有苦有甜。可是,無論是悲歡離合,仍是悲歡離合,只需是這個人給予的,她都……甘之如飴。
天,剛矇矇亮。溫暖的太陽還未冒頭,空氣中都是冬日海面上嚴寒的鹹溼味。
“啊——阿嚏——!”
“噓,哥!輕點,會被人發現的。”
“噴嚏……阿——……噴嚏不由人……阿嚏——,哪能說不打就不打?”
“對不住,哥,都怪我沒用,才讓你在海里凍著了。”
“哥不怪你,當然你打暈了哥哥我,把哥丟下海,還弄丟了哥獨逐一件最喜愛的白色貂裘,不過,哥哥怎樣會,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