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本初瞪著我和小要飯的:“還愣著幹嘛?抓緊收拾東西上路啊!”
我一愣,收拾東西?我們還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
這間破屋,除了一地的稻草,就只有那兩具屍體了!難不成我們要把屍體也帶走?
小要飯的卻‘哦’了一聲,撒腿跑到了牆根處,撥開稻草堆,像個地老鼠一般刨了很久,然後翻出了一團沾滿了泥土的油紙包,也不管髒不髒的一把塞進了懷裡,賊兮兮的說道:“走吧。”
老頭子很鄙視的看著小要飯的,用竹竿點了點牆角處說道:“你那破碗不要了?”
小要飯的一副大氣的神態:“不要了,土爺有錢,咱這是跑路,一個破碗而已,沒就沒了。”
老頭子嗤笑了一下:“連飯碗都丟了的人,你能有多少錢?”
說完,這老頭搖搖晃晃的向外面走去。
小要飯的眼睛骨碌碌一轉,又一路小跑的跑到了牆根處,把那破碗撿起來,拍打了一下泥土,同樣塞進了自己的懷裡,然後沖著老頭喊道:“喂,你等等我們啊!”
接著拉著我道:“走,走,快走!”
我們跟在這古怪的老頭身後走街串巷,快的離開了江餘城,很快就走上了城外的林蔭小道。
走著走著,小要飯的便開始叫了起來:“喂,我說老頭,你這是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啊?”
周本初連頭都沒回的答道:“找個荒涼的山頭,把你們兩個埋了,然後把你小子懷裡的那個銀錠子拿走換酒喝!”
小要飯的第一時間下意識的把胸口抱住,然後不屑的說道:“你可別嚇唬我了,咦?你怎麼知道我藏著的是銀錠子?”
周本初笑嘻嘻的說道:“就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過我老頭?捧著個驢糞蛋子跑了一路你也不嫌臭!”
小要飯的一愣,連忙把懷裡的那個黑漆漆的油紙包拿了出來,三下兩下剝下外面的紙包,剛剛開啟,一股惡臭便傳到了我們的鼻孔裡,小要飯的手一抖,一把扔掉了那驢糞蛋子,喊了起來:“死老頭,你個酒鬼,你把我的銀錠子弄哪去了?快點還我的!”
周本初笑嘻嘻的說道:“你都喊我酒鬼了,那銀錠子自然是換成酒入了老頭我的肚子了,要不然我能在房頂上睡了那麼久,你們進屋了我還沒覺麼?”
我去,我們進屋了他還沒覺?我都不知道這老頭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
小要飯的‘嗚嗷’一聲,揮舞著王八拳,追著周本初上去又踢又撕又咬的,周本初只是哈哈笑著向前走著,這根本不像是爺倆!倒像是一對兒時的玩伴。
老小孩,小小孩,或許就是這個意思。
“停!別鬧了!”
周本初原本嘻嘻哈哈的表情在小要飯的扒在他身上的時候突然變得極為凝重起來!
小要飯的還有點得理不饒人一般的喊道:“我說你怎麼讓我把我的要飯碗給拿著,原來還指望著我要飯養你呢?你,你氣死我了,快,還我銀錠子!”
周本初沒搭理他,而是皺眉轉頭:“來人了!”
小要飯的一愣,也不敢再鬧,撓著頭氣鼓鼓的說道:“你別唬我啊,這荒郊野嶺的,哪裡有人?”
他的話音剛落,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便遠遠的響了起來,泥濘的土路上,一雙穿著草鞋的大腳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