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我辨不清方向,只覺得清徐禦劍的速度比平時快上了許多。
我探著腦袋往後瞧,花司和蘿漪竟無一絲要追上來的跡象。
不曾來得及鬆口氣,轉頭卻見前方好有些黑壓壓的影子,清徐一把將我夾得很是牢靠,“站穩了。”
說罷便是極瀟灑的一個急轉彎。然那些黑影緊追不捨,想來是來者不善了。
幸而今日月光不錯,我竟依稀能辨得身後那疊影子中有個小小圓圓的,瞧著極是熟悉。
我可勁揉揉眼睛,一張花容月貌驀然失了色,忙拍著他的臂膀叫道,“清徐,是雲息,雲息!”
清徐身軀震了一震,我聽見他微微嘆息一聲,而後又是一個急轉,朝著那些黑影的方向迎頭而上。
我漸漸看清來者中有被清徐打得滿地找牙的那個褐光,手中拎了雲息那條黑紅相間的胖尾巴將它倒提著。
我甚是惱火,恨不得將褐光那把棕色的長胡須拔個幹淨。我好吃好喝伺候著心疼著的這個小畜生,竟被人如此糟踐。
好在雲息雖精神懨懨,但表面看來卻不曾受傷,我便勉強暫時先吞下這口氣。
清徐曉得此地不宜久留,先發制人地沖了過去。
這褐光本就是清徐的手下敗將,徹徹底底的。此刻清徐又是突襲,我自是不怎麼擔心,然還是沒料到清徐的身法竟能快成這樣,電石火光間身姿飛舞。
我還在納悶這清徐的身法怎地沒來由有些飄飄若仙的感覺,一番眼花繚亂後他卻已將雲息搶了過來,而褐光被金光巨大的威力一震,從劍上直直墜了下去。
雖說褐光是解決了,可這一折騰到底是遲了,我們身後的去路被悠然趕來的花司和蘿漪堵上,真當成了甕中的王八了。
清徐將雲息塞給我,一臉淡然與花司道,“放了他們,我跟你們走。”
我情急之下立馬攔在他身前,豪氣幹雲地,“我同你一起。”
可話一出口便後悔得緊,我這個榆木做的腦袋啊,逃命的機會轉瞬即逝,去魔界不是作死麼?
果然清徐皺皺眉,正想同我說些什麼,我雙腳卻不自覺地離了清徐的劍,後領被人提了起來,跟提小雞似的。
我驚了一驚還未及反應,不知怎地便站在了花司的身旁。
我瞪他的目中簡直要噴出火來,士可殺不可辱,俘虜也是有尊嚴的!
花司拍拍我的腦袋,眼色裡頭帶了幾分瞧晚輩的慈愛,“魔界清理門戶,你這一介凡軀,便別摻和了。”
說罷又極快地擺了臉色,對著褐光問道,“清徐犯了何事?”這等赫赫的威嚴倒十分有魔界大護法的架勢。
褐光才搖搖晃晃地重新在劍身上站好,渾身棕毛氣得都在顫抖,此時恨得咬碎了牙,卻先恭敬地對花司作個揖,“恭喜大護法,大護法沉寂萬年於此刻複出,魔君真當如虎添翼了。”
他響亮地拍了個馬屁,看花司不耐煩的臉色才開始告起狀來,“清徐背叛我族,助仙界冥界盜取冥子之魂,致使魔君大業功敗垂成。”
我心底暗笑,這由頭尋得可真冠冕堂皇,錯倒是沒錯的,可他怎地絲毫不提是因清徐罵了他打了他,讓他丟了顏面?
“唔,如此。”花司沉吟了會兒,“他不過區區尊使,你帶了這麼些人來,我便用不著管了。”
說罷花司提著我轉身欲走,褐光急忙追上幾步叫住他,“大護法……這……”他面色青了青白了白十分喜感,“屬下並無把握。這清徐不知哪裡學來的邪術,實在…實在厲害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