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嗎?
我微微怔住,我還有家嗎?
母親留給我的那套房子,江旭父女居住的時間比我要長。
所以,處處都是他們的痕跡。
即便我前段時間住在那裡,依然感受不到歸屬感。
而寒山別墅呢?
我的確把他當了家,可那個家,現在卻成了我傷心的起由。
房門開啟,兩個年紀不過二十幾的女傭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口,微微頷首。
裝修並不奢華,北歐的藍白風陪著淺黃色的碎花,溫馨又明亮。
見我愣神,於小途再度將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姐?快進去看看吧。”
“嗯。”我眼淚已經爬上了眼角,再多說一句,怕是就要不爭氣的流下來了。
明明空置已久,這棟房子卻充滿了煙火氣息。
廚房裡有菌雞湯的香味,餐桌上還擺著鮮嫩欲滴的雛菊。
每走一步,都會看到與我興趣愛好有關的擺設。
看似隨意,卻充滿了細節。
“這,都是我外公給我準備的嗎?”我站在一處馬鞍燭臺旁,伸手拂過,古銅的光滑和冰冷侵入我的指尖,走到心裡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無盡的溫暖。
騎馬,是我小時候最大的愛好。
外公過世後,江旭賣掉馬場,我也就空置了這項技能。
“是,也不全是。”於小途彎腰仔細打量這嶄新的燭臺,“像這個,應該就是我哥新放的。”
“莊景林嗎?”我錯愕。
他對我的好,已經超出了我承受的範圍之內。
我,還不起。
於小途重新站直了身體,一改平時的玩世不恭,認真的說道:“姐,哥對你其實很好的,只是他這個人不善於表達。
我們希望你能把我們當成兄弟,親的那種。”
我努力回應他一個笑容,“我很感激你們為我做的一切,只是親兄弟說著容易。”
真要做起來的話,我未必能做到。
我是一個被所謂的親情傷的千瘡百孔的人。
又被兩段姻緣折磨的體無完膚。
怎麼會輕易去接受兩個沒有血緣的人成為兄弟呢?
於小途也不見怪,笑著說,“做起來的確很難,但是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