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時衝動,血往腦子裡湧,我不計後果的說完這一番話之後,某人的腳步不知在何時早已停了下來。抱著我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既不說話,也沒有繼續打算往前走的意思。就這麼低頭一瞬不瞬的看著我。
期間不斷有路人從身旁經過,帶著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時不時的回頭打量我們,臉上明顯擺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我無瑕顧及其他,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腦也在慢慢的恢復理智。原先的一腔熱血早就被雙臂緊緊抱著我的人,深不見底的眸光給一點一點吞噬了。取而代之的,是對未知的惶惶不安和後怕。
“那個,啥……”我看著鳳淵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吞了一下口水,聲音已經不自覺的開始結巴起來,“我,我只是,只是……”
搜腸刮肚的想要為自己的話開脫。然而“只是”了大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而來。
“你只是,隨口說說。”長時間的沉默過後,見我一副吭吭哧哧憋得面紅耳赤的樣子,某人終於良心發現,好心腸的順著我的話替我解釋道,“所以,喜歡我這樣的話,都是你開玩笑的,讓我別往心裡去?”
“嗯嗯嗯!”我條件反射的連聲應道,頭點的跟搗蒜似的,根本沒有聽清楚鳳淵話裡的意思。
但僅僅只是一瞬間,在反應過來之後。也不等上方的人說什麼,自己就已經識趣的立馬改口了:“不是不是,我不是隨口說說,更不是開玩笑,我是真的喜歡你!”
話剛一出口,我又愣住了尼瑪。我不是要為自己開脫的嗎,怎麼到了最後,不僅沒有開脫成功。反而又強調了一遍?
“呵!”就在我暗自懊惱,即將要被自己無下限的智商逼得崩潰之際,耳邊驀地傳來了一聲某人無比熟悉的輕笑,“壞東西……”
低迷的語調,飄忽的不真實,如同來自遠古的歌謠一般,感覺離我很近又很遠:“你的喜歡,我批准了。”
“鳳淵?”幾乎是同時,我心裡猛的一驚。緊跟著,用見了鬼似的,難以置信的眼神,直愣愣的朝上方的人看過去。
下一秒,視線就不偏不倚的對上了一雙璀然如星辰的雙眸。和曾經無數次見到過的那樣,此刻這雙漂亮的眼眸正狹促的略微眯著,當中的狡黠之色,滿的都快要溢位來了。
可儘管如此,我還是準確無誤的,從裡面捕捉到了一絲極快閃過的動容。就好像一支隱形的利箭,瞬間射中了我胸腔裡某個最柔軟的地方。
這一瞬間,看著這樣的鳳淵,我感覺彷彿又回到了暑假的那個午後。在四下無人的街道,當我還是小魚兒的時候,第一次對鳳淵表白的那個場景。
當時天很悶熱,人很焦躁,連風吹在臉上都是灼熱的。那樣的氛圍和浪漫完全不搭邊,絕對不是一個表白的好時機。但時至今日,我卻依然清楚的記得,面對我的表白,鳳淵當初給我的回答:“老婆乖,你的喜歡,我批准了。”
不知道是天意還是巧合,當時光倒回,故事從頭開始。哪怕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可最終,卻還是沒能改變我和鳳淵之間的羈絆同樣不怎麼浪漫的氛圍,同樣是我厚顏無恥的主動,和同樣如出一轍的答案……
假如可以的話,我真的想貪心的奢求,永遠都不要結束我和他之間,這甜蜜而折磨人的羈絆。哪怕下輩子,下下輩子,直到我靈魂湮滅前的最後一刻。我都希望,我的另一半,是這個蛇精病,而不是其他任何一個人。
“怎麼,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願意?”
我一味只顧愣愣的盯著,那雙朝思暮想,哪怕看一輩子都不會覺得膩的雙眸。在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眼眶即將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要傾瀉而下之際。上方的人冷不丁又湊近了幾分,在我的耳邊低聲笑語了一句,狹促之意濃的都快要淌下來了。
“願意,願意,我願意!”當即醒過神來,像是宣誓一般,我鄭重的一連說了三個“我願意”。假如不是被鳳淵牢牢抱在懷裡,我幾乎快要雀躍的跳起來了。
可即便如此,嘴上還在忐忑不安的詢問:“我都變成這個樣子了,你難道不會嫌棄麼?”圍史投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