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從“為了一個吻,出賣了自己雙眼”的打擊中清醒過來,想到鳳淵剛才說的那一句“來日方長”,趁他離開前我趕緊問,“你該不會真的想讓我留在這裡,給你當丫頭使喚吧?”
“我無所謂。你隨時可以離開。不過……”聽我這樣問,原本已經轉過身的人腳步一滯,微微偏了一下頭,似笑非笑的看向我,“欺瞞冥王大人的下場,你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呵呵,在這種事情上吃過的虧還少麼,我又何必浪費口舌,多此一問?
“誒,等等!”鳳淵的手已經放到了門把上,又被我搶先一步攔了下來,“就算我是個丫頭,你怎麼著也得幫我把傷口處理一下,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對吧?”
“傷口。哪來的傷口?”結果這貨不答反問,故作不解的挑了一下眼角,視線就不偏不倚的落到了我的胸口上。狹促的目光中,透著那麼幾分我所熟悉的猥瑣。
我被他看的一頭霧水,跟著條件反射的低頭往自己身上看去。這才發現,左側胸口的刀傷,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止住了。不僅止住了,而且本來有些猙獰的傷口,現在正在慢慢的癒合,周圍已經長出了一圈粉嫩的新肉。
難怪剛才突然覺得傷口不那麼痛了,原來這個蛇精病已經暗搓搓的幫我處理過了,算他還有點良心。但是,為什麼肩膀和膝蓋上的傷。還是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稍微一動彈就痛的要命?
“放心。過了今晚。便能恢復如初。”看穿我的心思,抬腳出門的人淡淡的回了我一句,“畢竟,長出新的骨頭,也需要時間。”
波瀾不興的語調,就好像在說“今晚的月亮可真圓”一樣,完全沒有一絲起伏。
長出新的骨頭?尼瑪,這貨到底對我做了什麼!被鳳淵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兩個肩膀和膝蓋更疼了。
“對了,我不叫那啥,也不叫誒。”在出門離開之前,鳳淵側過頭,最後補充了一句,“倘若真的不習慣,私下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話落,也不等我應聲,那一襲墨藍色的身影,便想一陣風似的,悄然消失在了房門口。
我一愣,盯著兩扇還大開著的房門,老半天才反應過來:“混蛋,你倒是幫我把門給關上啊!”
好吧,我承認,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其實心裡已經樂開了花鳳淵鳳淵,他居然主動提出來,我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
雖然只是私下裡,但這個殊榮,恐怕整個冥界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所以最後,我一邊痛苦的踮著腳,身殘志堅的去關門,一邊嘴角卻咧到了耳朵根,十足笑得像個二愣子。圍餘投劃。
這一晚,是我到了冥界之後,睡得第一個安穩覺。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正如鳳淵所說的那樣,除了膝蓋上還隱隱有些作痛,身上其他的傷,差不多已經全好了。
我伸了個懶腰,從床上下來,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寬大的青色絲綢衫,視線在房間裡掃了一圈,最後在白玉屏風後面找到了自己的紅色長裙。
穿戴整齊之後,我才開啟門走出房間。剛一出來,就看到鳳淵站在院子的西側牆角下,一手負背,一手拿著一個木勺子,在給那株月光一般聖潔的雪蓮澆水。
“鳳淵,你把勺子給我,我來澆吧。”想到自己現在是府中的丫頭,主動給花澆水這種覺悟還是應該有的。這麼說著,我已經扯著嘴角走到了他身邊。
結果我話音剛落,原本神情專注在給花澆水的人,突然擰了一下眉頭,隨後側過臉,目光冷冷的落到了我的身上。
“怎,怎麼了?”我被他看的後背一涼,心裡忍不住納悶的想:不是你自己昨天說的嗎,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
而且現在院子裡就我們兩個,根本沒外人,完全符合私底下的前提。難不成,這貨只是隨便逗我的,根本沒打算給我搞特殊?
“除了給這朵花澆水,整個府上的活,都是你的。”就在我心裡又驚又疑,想不出個頭緒來的時候,鳳淵終於將冰冷的視線從我的臉上挪開了。
他一邊低頭繼續給花澆水,一邊口吻冷厲的提醒了一句:“你在府上犯得任何錯,都有得到我原諒的餘地,但倘若這花有任何差池,你便自求多福。”
說是提醒,實際上是紅果果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