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從前百般困惑,千般懷疑,想過很多種在知道真相的一刻,會發生的種種狀況。可能是措手不及,可能是難以接受,更有可能是崩潰大哭。卻獨獨沒有想到現在這一種被自己稀裡糊塗的挑破,被鳳淵漫不經心的承認。
我聽完他的話,仰頭望著上方同樣在凝視著我的人。短短的幾分鐘內。腦海裡猶如暴風雨過境,又酸又澀,五味雜陳。
即便他說只要是我,不是其他任何人就可以。但是。我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很想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問他一句:“假如,我是說假如……”
“假如,我不是小紅葉的轉世,你還會愛我嗎?”
“嘖!連自己的醋,都要吃麼?”聽到我這樣問,某人嘖了一下嘴巴,又是一陣抑制不住的輕笑,好看的雙眸眯起來都快變成一條縫了,只有嘴角的狹促還依舊不懂得收斂,肆無忌憚的向一側勾起著。
“回答我!”我咬著牙關,胸腔升起一股無名火,衝著鳳淵大吼了一聲。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執拗什麼,明知道這個問題蠢得跟“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有的一拼,但還是想逼鳳淵在我和小紅葉之間做出選擇。
見我惱羞成怒,攬著我的人薄唇一抿,原本戲謔的眸光沉寂了下來,深邃的恍如兩汪見不到底的幽潭。
“小魚兒,你要明白。”冷冽的口吻,彷彿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思緒跟著他臉上篤定,毋庸置疑的神情,被一點一點的掠奪:“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存在。假如的事。”
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就像一雙看不見的手,驀地穿透我的胸膛,慢慢的覆在了惴惴不安的心上。這一刻,記憶突然被拉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私人診所裡,第一次真正見到鳳淵的那個畫面。
記得當時,自己被迫躺在手術檯上,問過他一句話:“那麼多女人,幹嘛非要找上我?”
鳳淵也是像現在這樣,嘴角勾著笑,眼神卻很冷,容不得人半分抗拒的告訴我:“你是我的,也只有你,不可能是其他任何人。”
是的,我是小紅葉,小紅葉就是我!沒有她,便沒有如今的我。同樣的,如果沒有我,也便沒有小紅葉的存在。
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我這才猛然發現認識至今,無論小白他們怎麼稱呼我,鳳淵自始至終都從來沒有叫過我一次“小紅葉”。在他眼裡,我現在就是葉小魚,是他的小魚兒和壞東西。
“哈哈!”我大笑了兩聲,之前快從眼眶裡溢位來的淚水跟著淌了下來,心情卻一掃陰霾,豁然開朗。嗎史歲才。
葉小魚啊葉小魚,你的腦子不是被門給夾了就是被驢給踢了,居然會因為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鑽牛角尖。就像鳳淵說的,連自己的醋都要吃,這世上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怎麼,想通了?”對於我的間歇性發作的精神病,某人早就習以為常。所以才會安靜的待在一邊,根本不急著解釋。現在看我這樣,自然明白雨過天晴。
說話間,還順勢抬起手,冰涼的指尖不著痕跡的把我臉頰上的眼淚給揩去了。
“咳咳!”我抬了一下胳膊,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有些難為情的擋開他的手。望著從地平線上越升越高的太陽,故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乾咳了兩聲,隨後滿不在乎的說道:“看什麼看,餓死了,趕緊回家吃飯!”
就這樣,本來以為自己可能永遠都無法接受的“輪迴轉世”一說,就這麼輕輕鬆鬆的被翻過去了。
雖然也很好奇上輩子的自己,也就是小紅葉,和鳳淵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導致他們最終的分開。但想了想,還是把這個念頭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