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鳳淵!他,回來了?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我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是我不高興他能回來,而是我真的很怕,怕自己一回頭。發現身後空空如也。這種得而復失的心情,我已經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為什麼不回頭看看我。難道你不想我嗎?”見我沒有反應,聲音再度響起了,一如我曾經無數次聽到過的那樣。低迷中透著一絲瞭然的狹促,“還是說,你在等我過來抱你?”
“等一下!”隨著腳步聲逼近,我恍然如大夢初醒般顫悸了一下,抬手向後一擋,示意對方停下,“你先別過來。我讓靜一下。”
我話落,腳步聲果然停了下來。四周又變得一片寂靜,只剩下我和鳳淵的呼吸聲,彼此交錯著。
我閉上眼睛。攥緊手心。默默的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暗暗的對自己說道:“夠了葉小魚,再不轉身,只怕鳳淵又要消失了!”
想罷,不再猶豫,慢慢的側過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嗎農剛圾。
一頭標誌性的及腰黑色長髮,披散在墨藍色的錦緞華袍上。一雙好似星光墜落的雙眸,此刻正略微眯起。帶著無盡的悱惻,一順不順的望著我,彷彿要將我整個吸入那幽暗深邃的瞳孔中去。
而山脊樑一樣挺的鼻樑下,那如被硃砂浸染的薄唇,緩緩的向一側勾起著。似乎在逗弄此刻神情怯怯的我,又似乎在竭力隱忍著分別後的不捨。
“鳳淵,你這個混蛋,變態,蛇精病!”在確定眼前的人是真實存在的,而並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的一刻,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我情難自禁的從嘴裡噼裡啪啦的爆了一連串粗口,雙腿卻早已口是心非的,先一步飛奔了出去。幾乎想也沒想的,一頭扎進了這個我曾經以為再也擁抱不到的胸膛裡。
然而,在環住鳳淵的一瞬間,我心裡“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愣住了。雖然還是一樣冰涼的觸感,冷冽的氣息,可總感覺好像哪裡怪怪的。但讓我具體說是哪裡奇怪,又完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不過這股怪異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重逢的喜悅沖淡了。我緊緊揪著鳳淵胸前的衣襟,仰著脖子,淚眼婆娑的問:“你是怎麼回來的,有沒有受傷?”
問道這裡,又想起了之前他在我眼前消失的一幕,手不自覺的在鳳淵身上摸索了一遍,生怕傷到了哪裡。幸好,一切安然無恙。
“既然你有把握,之前又為什麼要這樣嚇我?我以為,我還以為……”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變成一陣嗚咽的抽氣聲,泯滅在了喉嚨裡。
“果然是個呆頭呆腦的小笨蛋,難道你對自己的老公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麼?”說話間,鳳淵抬起手,冰涼的指尖寵溺似的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續而勾了一下唇角,淡淡的笑道,“不過是金蟬脫殼的伎倆罷了,要騙過他們,輕而易舉。”
他話一說完,我緊跟著又是一愣。目光狐疑的落在眼前的人臉上,定定的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之前才剛剛消下去的怪異感覺,又慢慢的爬上來了,而且越來越強烈明明離開不過才一會,為什麼鳳淵整個人給我的感覺,好像全變了。
他從來都不會對我做捏鼻子這樣親暱的舉動,認識這麼久,也從來沒叫我小笨蛋。除了偶爾霸道的宣誓一下主權外,更不會無緣無故的在我面前自稱老公。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我暗自咬了一下唇,心裡隱隱覺察出幾分可疑,但又不能完全確定。想到這裡,拽住他衣襟的手鬆了松,笑著問:“老公,你那樣一走,也不跟我商量,就不怕我發生什麼意外嗎?”
“不會,你現在這不是好好的嗎?”鳳淵抬起手,作勢要撫摸我的臉頰,被我不動聲色的躲開了。
他詫異了一下,疑惑的問:“小魚,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徹底鬆開手,往後退了幾步,直到拉開一段距離,才語氣篤定的問,“我該叫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