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東西,你倒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說話間,鳳淵已經手臂一張,一如從前無數次對我一樣的,將對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看著眼前令人措手不及的一幕,我揪著胸口。不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感覺喉嚨裡像堵了一團棉花似的喘不過氣來。倒不是因為看到鳳淵抱著別人才這樣,而是因為,他抱著的那個人,分明就是我自己!或者說,是另一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一身絳紅色的及地長裙,烏黑如錦緞的長髮,白皙勝雪的肌膚。雖然對方穿著打扮和我截然不同,但是那張臉上的五官,簡直和我如出一轍。就像是用影印機複製出來的一般,哪怕只是現在這樣仰頭望著鳳淵,嘴巴微微張開的樣子,也和我分毫不差。看著她,就如同在照一面詭異的鏡子。
要說唯一的區別,就是她的臉上沒有和我一樣的紅色胎記。光潔的面龐,配上眼波流轉的雙眸。即便是我,也忍不住暗歎對方的容顏太過驚豔。
這種美,和伍吟兒充滿誘惑性的美不同。是那種靜謐的,流淌在水中,孤芳自賞又帶著一股倔性的美。
當然,我這裡完全沒有誇讚自己的意思。因為兩人除了五官一樣,再也找不出其他相同的地方了。打個通俗易懂的比喻,如果對方是全球某尖端品牌新推出的一款正品小禮裙,那麼我就是後面被瘋狂模仿的某寶山寨爆款裙。無論是氣質,還是舉止。分分鐘都將我秒成渣渣。
為什麼,會有兩個我?又為什麼鳳淵會認識她,卻不認識我?一股腦湧上來的困惑,讓我徹底在風中凌亂了,連對方回過頭來在看我都沒有注意到。
直到鳳淵輕挑中略帶疑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才將我的思緒重新拉回來。只可惜,他的話並不是對我說的:“小紅葉。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就覺得橋上那個人好奇怪,為什麼一直這樣看著我?”
我的心裡“咯噔”一聲,又吃了一驚:原來這個人就是小白和寧小雪口中的“小紅葉”?
緊跟著又聽她輕聲呢喃了一句:“雖然臉上有一大塊胎記,但仔細一看,長得倒和我有幾分相似。”
一大塊胎記?我一愣,不說胎記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單她隔得這麼遠,也是絕對看不清的。到底哪裡不對勁?我怔怔的俯下身,朝橋底下的水面望了一眼,當時就蒙圈了:胎記什麼時候又變回來了?
猩紅的顏色,從太陽穴一路延伸到額頭,如同一團在風中烈烈燃燒的火焰。顯得既刺眼又突兀。
還沒等我從震驚中醒過味來,就見那頭鳳淵低低的俯下身,在她耳邊呵了一口氣,如浩淼星辰般的雙眸已經狡黠的眯了起來:“呵,年紀不大,眼睛倒先花了,橋上哪來的人?”
“咦,你這麼一說,還真的不見了,難道剛才是我看花了嗎?”那個叫小紅葉的女孩再度朝我看過來的時候,迷茫的表情中是掩蓋不住的困惑。視線透過我彷彿只是看到空氣一般,沒有任何焦距。
回過頭來的鳳淵,也跟著一起看了過來。狹長的雙眸若有所思的望著我的方向,但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根本沒在看我。
fuck of!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這他媽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為什麼全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和事!不認識我的鳳淵,和我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還有胎記重新變回來的我!
這些也就算了,為什麼現在這兩人又把我當成空氣,完全看不見我了?還是說,就像我之前猜測的那樣,自己真的死了,已經變成魂魄快要永遠消失了?土鳥農圾。
可就在幾分鐘之前,我還真真切切的抱住了鳳淵,還聽他喊我小東西不是嗎?雖然不認識我,但總比看不見我好吧!
不,我不能夠就這麼消失!我自詡不是寬宏大度的人,特別是在感情上,絕對的斤斤計較。既然選擇了我,就要從一而終,怎麼可以始亂終棄!尤其還是現在這種時候,我他媽都要死了,要消失了,你居然還旁若無人的在跟別人卿卿我我!
就不怕我死不瞑目,永不超生嗎?
想到這裡,之前所有的委屈全都爆發了,忿忿不甘的大吼了一聲:“鳳淵!你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