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魚總是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稀裡糊塗的,明明今年宋女士給自己買的美美的秋裝還沒來得及穿出來,恍然間,就又套上了臃腫的大棉襖。
南城的秋冬總是交換的猝不及防,轉眼間,離陳老去世已經一個月了,那些擺在明面上的悲傷,也漸漸都被藏在了心底。
宋歡魚看著顧辭,心不在焉的聽他給自己講著題目,一隻手緊緊的攥著自己指尖的那道細嫩的裂口。
顧辭微蹙眉,看著她一臉嚴肅卻又有些奇妙的表情,沉聲喊了句:“宋歡魚。”
宋歡魚一驚,連忙將兩隻手擺開,背起來,鼓著腮幫子看著顧辭,一臉無辜的模樣瞅著顧辭。
顧辭伸手將她藏起來的手拉過來,宋歡魚及時將手握成拳。
顧辭淡睨她一眼。
宋歡魚一抖,緊握著的小拳頭自己慢慢伸開了。
“抹藥沒?”顧辭將她白嫩的爪子展開,皺眉看著她指尖的那些裂口。
“抹了,每天都抹了,洗手抹藥,你放心啊。”宋歡魚看著顧辭嚴肅的模樣,只能笑著想矇混過去。
宋歡魚每年冬天都是這樣,指尖會裂開大小不一的口子,而宋歡魚同學估計有些自虐傾向,喜歡咬咬捏捏那些裂口,有時候還喜歡使勁掐一掐,她覺得這樣子還挺舒服。
一般往年宋歡魚都是這樣的,虐待一下那些裂口,等冬天過去了,裂口也就沒有了。
可今年不一樣了,顧辭自從發現她的手每年都會開裂,而且宋歡魚同學還有這個怪癖之後,她就再也不能愉快的虐待那些傷口了。
比如現在。
顧辭看著那些被宋歡魚折磨的泛著嫩紅的傷口,抬眸,漆黑的雙眼看著她,等宋歡魚心裡快承受不住的時候,才淡聲問道:“你又掐傷口了?”
宋歡魚原本想搖頭的,可是手在顧辭掌心,傷口在顧辭眼皮子底下,只能點了點頭,然後滿眼真誠的保證:“我以後絕對不會了。”
顧辭輕嗤一聲。
她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宋歡魚縮起腦袋,一點一點挪到了顧辭懷裡,然後伸手抱住他的腰,小腦袋還不安分的在顧辭下顎出蹭了蹭,然後又軟綿綿的喊了聲:“顧辭。”
這是宋歡魚和顧辭在一起之後,經過長期實踐得出的經驗。
一般顧辭有點不高興的苗頭了,自己往他懷裡一賴就好。
這招,宋歡魚屢試不爽。
微垂眸,顧辭看著懷裡那個無賴的小人兒,倒還真是拿她沒辦法了。
顧辭輕握著她的手,指尖不經意劃過那些細小的傷口。
宋歡魚輕吸口氣,感覺癢癢的,還有點舒服,又忍不住想用指尖去捏,哪知道剛剛泛起這個念頭,手就被人牢牢的控制住了。
抬頭,宋歡魚頗有些怨念的看著顧辭。
顧辭微挑眉,指尖輕輕地劃過那些裂口。
“咦——”宋歡魚輕吸口氣,顧辭這似有若無的動作,當真是讓她想跳起來打人。
可惜,宋歡魚完全沒法反抗,她保證,自己再也不當著顧辭的面折磨那些傷口了,到頭來,難受的還是自己。
誒。
不過宋歡魚雖然拿顧辭沒辦法,但她折磨起陳南詞倒是有些心得。
其實,真說起來,也不完全算是心得吧,按照許佳耘的話來說,是因為宋歡魚有時蠢萌的陳南詞無話可說,難以計較。
陳南詞只瞟了眼宋歡魚,輕哼一聲:“蠢萌?”語氣滿是質問和嫌棄。
這蠢魚明明只佔了前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