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顧辭的聲音剛剛響起,宋歡魚的眼淚就又憋不住了,眼淚嘩啦啦的又留了起來。
宋歡魚原本不想讓顧辭聽到自己你的哭聲,可是忍不住,只能刻意壓低了聲音。
一抽一抽的,極力想剋制,聲音傳到顧辭的耳朵裡,就像一陣陣小獸的嗚咽聲,壓抑的抽泣聲,聽得人心疼。
顧辭微蹙眉,伸手捏了捏鼻樑,良久才沙啞著聲音無奈的說道:“乖,你別哭了。”
宋歡魚抽著氣,還微打了個哭嗝:“我,我,我不知道。”她現在連說話也是說不輕清白了。
顧辭起身,走到窗邊,夜風呼呼的颳著,怕打著窗戶,發出嗚嗚的聲響,一輪彎月靜靜的掛在空中,寂靜無聲,灑下一地的清冷。
他看著遠處的燈火,輕聲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哭,可是我不在你身邊,只聽你的哭聲,抱不到你,我心疼,你乖,不哭了好不好。”
那聲音極盡溫柔,平日裡清冷的嗓音此時卻融不化的盡是暖意,一點點將宋歡魚包圍住。
宋歡魚拿著手機,哭的過頭了,身體還微微抖了幾下,乖乖的聽顧辭的話,憋住不哭了,過了好一會,才想著問顧辭:“你知道陳爺爺——”
剩下的話,宋歡魚怎麼都說不出口。
顧辭轉身,眼睛盯著牆頂的燈光,慢聲回道:“南詞剛剛告訴我了。”
陳南詞原本星期日就要去看陳乾,只是今天有事耽擱了一下,所以晚了一會過去,剛剛陪他說了幾句話,老爺子就說自己累了,然後就睡了。
明明說了只是睡一會,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陳乾的後事辦的簡單,也就是相熟的人來弔唁,老爺子生前就過得簡簡單單,人走了,自然也不能背了他的願。
宋女士幫宋歡魚請了半天的假去守陳老,宋女士念念叨叨的,說是陳老的孫輩都不在,讓宋歡魚好好送送陳老。
宋歡魚垂著頭,心情低落,卻還是在心裡反駁了一句,陳爺爺兩個孫輩都在,只是你不知道。
宋歡魚請假之前,還特意去問了顧辭要不要去。
顧辭只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低聲回了句:“我會和南詞一起去的,你到時候去了,可別再哭鼻子了。”
宋歡魚這幾天哭的厲害,眼睛都腫的不成樣子了。
宋歡魚往顧辭懷裡撲,又使勁蹭了蹭,聞著他懷裡那股淡淡的清香,心裡舒服了不少,良久,才回道:“我知道了。”
宋歡魚跟著宋女士去弔唁的時候,又看見了過年的時候見過的陳蕭何。
他比那時候又消瘦了不少,他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毫無存在感的模樣,如果不是宋歡魚知道他,怕是隻當他是一個外人。
宋歡魚遠遠瞧著陳蕭何,想起任願告訴自己有關於他的事情,心裡卻有些別扭,怎麼看陳蕭何,都不像那種人啊。
那種溫潤清淡的模樣的人,怎麼會呢。
宋歡魚腦袋瓜不是很夠用,擺擺腦袋,索性不想了,自己要堅定的站在顧辭一邊。
不過,到時候顧辭來這裡,肯定會撞上陳蕭何吧。
宋歡魚這點算是想對了。
晚上的時候,顧辭他們就正正好遇見了陳蕭何。
陳蕭何原本還不理解為什麼偏要選在傍晚去,顧辭聽了他的疑問,只是隨意回了句:“人少。”
等他們送完爺爺,盡完禮節了,剛準備離開就碰到陳蕭何了,陳南詞這才知道他哥想避開的是誰。
其實陳蕭何對父親這個詞也沒什麼概念,對於陳蕭何更談不上感情了,畢竟陳蕭何他從小到大,總共也沒見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