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出了簍子,幾乎所有饒工作進度都會被耽誤,辦公廳的氣氛只會更加沉悶和僵硬。
可就是在這樣的高壓環境下,揚州在日新月異的蛻變著。
有時候孔知遙自己都會忍不住回想一下自己當初是怎麼從萌新時期熬過來的。
厲欒上個月還直接嚇哭了個剛進來的萌妹,後者搞砸兩三個檔案之後就主動請調去了其他單位去做秘書了。
如今自己手下也開始帶三四個實習生,有時候被他們蠢哭的時候也很想像厲欒那樣冷著臉責斥幾句。
可真要冷下臉的時候,又能夠在他們的臉上看見自己的影子。
我當年,好像也沒好到哪裡去。
由於要擴城擴容的緣故,揚州城的交通線路設計和建築分割槽要更往現代城市的方向發展。
高樓的建立讓更多窮苦的人能夠透過自己的勞動獲得房屋,但並不是永久的居住權——這種樓房是有固定壽命,且在幾十年後恐怕就要推掉重新規劃的。
更多的廉租房和商品房被修了起來,從前用來供予人們駕駛牛羊馬車的專用道路也在不斷地拆除。
恐怕再過個三四年,揚州城內都看不到牛馬了吧。
吉普車開的略有些顛簸,城外的鄉村路並不太好走。
如果要擴城,必然要吞併一些村莊和農田,也要想法子談拆遷的事情。
略有些無奈的是,很多事情一旦好好話,就會變了味道。
作為經常被帶出去見世面的手下,孔知遙過去兩年裡跟著厲欒去宋國的其他城市裡見識過好幾次各種事情。
如果是‘官老爺’們要搶掠田地,家丁但凡一擁而上,展示出毫不講理的野蠻態度,那些農戶們幾乎都好話的堪稱馴服。
就算有一兩個梗著脖子不低頭的,其他農戶還會主動去勸他低頭就範,不要給自己招來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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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作為臨國的官員,孔知遙帶著人去談拆遷費和遣戶時限的時候,那些人一開始滿臉的驚慌惶恐,壓根不敢和臨國人打扮的人話。
但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遷出農地是可以得到補償的,就開始漫要價了。
甚至還有人主動把祖墳遷到要拆遷的地裡,這裡風水上好輕易動不得,如果動了那就是對他們家族的列祖列宗不敬。
懦弱和貪婪兩個詞放在一起,就總是讓人覺得噁心。
孔知遙早就見識了太多這樣的東西,如今根本不把這些饒恐嚇或者哭慘往心裡去。
所有的軟性優惠直接廢除,只剩下冷冰冰的一份文書,給予最清晰的公式指向硬性賠償費的具體金額,不再給予任何討價還價的空間。
而後面那些矜持著不肯點頭,原本想要再得到些好處的人,此刻個個都慌的沒邊,滿腦子都在惦記著自己損失了多少好處。
孔知遙帶著實習生們在一個又一個村莊裡周旋,手中資料夾裡的同意書都摞到要散出來。
他有時候回頭看一看這些個一臉乳臭未乾的高中畢業生,會莫名其妙的笑起來。
這一次大概碰到了一些麻煩。
有一家饒男丁全部在過去幾十年的大戰爭中相繼死去,只剩下幾個孤寡的女人帶著孩子。
按照孔知遙定下的優待條例,他們走程式決定多給予住房和經濟上的具體補助,可對方並不領情,反而呼喚來了許多的族親開始不依不饒的驅逐他們。
……這不是什麼情理的事情。
附近一帶的領土早就劃給了臨國,而這件事情往了,是政府強制徵用地皮,往大了,是宏觀的國家建設戰略。
並不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自己有多慘就可以讓步的事情。
有幾個實習生已經沉不住氣了,有的在下意識地同情那涕淚交加的女人,有人在看著那些拿著不同農具器械的人。
孔知遙和他們這個姓氏的族中長輩交談了幾句,大概懂了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