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也沒有關嚴,露出一條縫出來。
“阿露失戀的這個事,確實挺難熬的,”厲欒低頭給柳恣削著蘋果,懶洋洋道:“她男朋友雖然是個傻逼,但她未必走的出來。”
“那妹子人挺好的,”柳恣一隻手擼著已經熟睡的墨墨,漫不經心道:“她是走不出戒斷反應出來。”
失戀就和戒毒一樣,從前供給的那些歡愉和親密感瞬間抽離,會讓人折磨的半夜都睡不著覺。
很多人扛不住戒斷反應,用思念前任的方式來緩解焦慮和不安感,甚至是找回去請求複合,其實並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扛不住這種戒毒一般的痛苦。
一段關係如果太親密和長久,大腦就會形成獎勵機制,不斷地分泌讓人愉悅的東西。
猝然抽離的話,會讓人恍惚甚至開始自責自罪,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
柳恣笑的風淡雲輕,顯然對這種事很有經驗了:“那是她自己的劫數了。”
“但是話回來,柳恣,”厲欒把一塊蘋果遞給他,自己也開始啃另一半:“你不是有兩個前任,其實沒有犯底線內的錯誤,當初要是繼續在一起,不也挺開心的嗎?”
“因為沒有未來。”柳恣很認真地坐直了,解釋道:“判斷一段關係,到底能否長久走下去,對我個人而言非常重要。”
如果有些錯誤只是為了討好對方而佯裝改正,時間久了又暴露出來,這段關係還是會折磨自己。
不管是戀愛也好,親子關係也好,甚至是職場裡的某些關係。
如果有些東西是自己介意的,哪怕為它隱忍再久,最終還是會介意下去。
至少在戀愛和工作上,人有拒絕的權利。
“沒有未來,所以你連過程都不想享受了?”厲欒啃著蘋果琢磨道:“咱們兩這要是孤獨終老,參政院估計就一堆緋聞了。”
“關係發展的時間越長,脫離的時候就越痛苦,不是嗎?”柳恣擺了擺手,又接了一塊蘋果道:“我可不想因為一時之快而讓自己長久的忍受折磨——在關係結束之前和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會非常難熬。”
門突然被敲響了幾聲。
辛棄疾略有些窘迫地推開門,露出抱歉的神情來:“不好意思……我剛回家,剛好聽見你們在聊。”
“沒事沒事,”厲欒晃了晃手裡的柚子:“一起過來聊嗎?”
“我……我本來沒想著偷聽的,”辛棄疾只感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侷促不安道:“可是你們討論的事情,我很在意。”
他沒有戀愛過,也暫時不關心戀愛的事情。
可是他很在意……這所謂的關係,和所謂的脫離。
他已經忍受君父之論的這套體系很久了。
從一開始的略有不適,到現在的折磨,就連自己跪下的時候,心裡都在冷笑。
他已經無法再效忠這個帝王了。
可是,如果跟隨內心的,在原來的道德體系裡,自己就是叛國賊,是道德淪喪,是敗類,是見利忘義的奸賊。
但再摁著他的頭對著那並不是真龍化身的男人三跪九叩,他會本能的想要作嘔。
這其中僅僅只過了一年,在這一年裡奔波來回於臨國宋國的每一,他都無比煎熬。
那些人全都是學著四書五經,甚至出身於名聲顯赫的世家大族的人。
可他們滿口的道德仁義,又有幾個真正在意這個國家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又有幾個人真正在乎百姓的死活?
太失望了,甚至可以,
好絕望啊。
臥室漸漸安靜下來,只有辛棄疾一個韌低訴的聲音。
以及柳恣剝柚子的聲音。
厲欒輕撫著這年輕饒背脊,讓他放鬆下來。
“我覺得很迷茫……”辛棄疾喃喃道:“陸叔為了保護我,把我緊急送回了江銀城,一個人去扛下其他饒非議和為難。”
這讓他覺得內疚和痛苦,更讓他厭惡有關那宮城裡的一牽
厲欒看了眼在專心剝柚子的柳恣,沉默了一會兒。
“君主制,是把國家當成家族的私有物,把權力當成自己的所有品,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