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徹夜未眠。
她坐在梳妝臺前,眼神空洞的盯著鏡子裡垂眼傷情的自己。目光靜靜地落在那片吻—痕上,青青紫紫的痕跡一覽無餘,肩頸處還殘留有一道他清淺的牙印。
她越看心裡越堵的慌。
即使她已經洗過好幾次,用毛巾把細膩的面板狠狠擦出一片通紅,這些清淺不一的痕跡卻還是頑固的刻在那裡。只要餘念一照鏡子,這些痕跡就暴露在她眼前,時時刻刻提醒著她,那些事情都不是夢,他說的話都沒有假。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為他失眠,為他無助,為他紅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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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念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依舊是照常的忙碌,除了上廁所和去茶水間泡咖啡外,餘念幾乎就沒怎麼離開過位子。
工作了大半天,整個公司裡沒見到許紹晨的蹤影,讓餘念有些出乎意料。更讓她納悶的是,白糖糖今天一天都沒來上班,這兩人平時在公司餘念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可今天,卻沒出現在她眼前。
就像憑空消失了似的。
不過也好,見不到許紹晨免得尷尬。
第二天中午,餘念去員工餐廳吃飯時,恰巧聽到對面一張餐桌傳來幾個女員工竊竊私語的八卦聲:“哎哎,你說許總這次出差能不能拿下那個巨額的專案啊?”
“說不準。不過他這次不一樣,不僅把徐特助帶過去,還把白秘書也帶上了,幾個部門的總監也跟著出差了,看來這個專案真的挺重要,讓許總這麼大動幹戈。”
“嗯。白秘書也真是厲害,當上秘書不到兩年多,就輕輕鬆鬆獲得了許總的重用。許總的秘書一開始只有她這麼一個吧……前幾天新進來那個好像沒什麼用啊,見都沒見過許總怎麼搭理她呢,說實話,我連她長什麼樣子我都不太記得清。”
“可不是,上次開員工會議的時候我見過她一眼,長得倒是挺標緻,但是好像她在公司沒什麼起色,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長得漂亮有什麼用,得不到上司重用,多半也是廢了。”
“怪不得許總只帶白秘書去,把她一個人留在公司裡,嘖嘖,也怪可憐的。”
……
餘念嚼著青菜葉子,握著筷子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指尖微微泛白。她就這樣眉眼安靜的獨自一個人坐在一張餐桌上,吃著沒什麼味道的青菜蘿蔔,聽著別人對她的憐憫說辭,她的心裡升騰著不知名的鬱悶,青菜在嘴裡,她如同嚼蠟,嚥下去的時候卡著嗓子生疼。
什麼時候,她也要這樣忍受別人的冷嘲熱諷了?……
算了,忍忍吧。
餘念垂下眼眸,夾起一塊土豆片,剛要往嘴裡送,就聽見一個尖酸刻薄的嗓音傳來:“在背後說人壞話可不好,喏,人家就在你們後邊坐著吃飯呢,轉過去當著人家面罵才是品德端正呀。”
說這話的是財務部的一個女員工,叫做柳絲絲。
她仗著財務部經理對她曖—昧有加,靠著那層關系在公司裡混的也算有點風雨,她恃寵而驕,嘴皮子又尖酸,在公司沒少得罪人,但卻沒人敢站出來反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