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離愁,連綿無際,來時陌上初燻。繡幃人念遠,暗垂珠淚,泣送徵輪。長亭長在眼,更重重、遠水孤雲。但望極樓高,盡日目斷王孫。
消魂。池塘別後,曾行處、綠妒輕裙。恁時攜素手,亂花飛絮裡,緩步香茵。朱顏空自改,向年年、芳意長新。遍綠野,嬉遊醉眠,莫負青春。
——宋韓縝《鳳簫吟鎖離愁》
“念君姑娘,今日又來出攤啊,怎麼不見你家的小姑娘呢?”一直在唸君隔壁攤位的王婆婆今日又多嘴問了兩句,只因她家的小姑娘著實是討人喜歡得緊,不禁小模樣長得水靈可愛,嘴巴甜也勤快,惹得附近的人都尤為喜歡,適逢她出生不久後就被附近的人抱了個遍。
也時常會有哪家得了新鮮的吃食也會同他勻一些,惹得自家的孩子都緘口不言內心卻早已有些忿忿不平。
平白無故的被別家孩子搶了風頭和寵愛,內心自然也是已經在心中說了千萬遍的不是,小孩子家本來就很簡單,討厭便是討厭,喜歡便是喜歡連多一份少一分的感覺都不願意假裝掩飾。
哪裡像成年人的世界,汙濁不堪,偽裝自私,冷漠無情。
故而小姑娘有些被周遭的孩子冷落的意味。
可她到底懂事,不曾講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煩念君。
以往每一次小姑娘都會不依不饒的纏著一個念君帶她一起出攤,今日卻意欲呆在家中未曾同她一起實是令人覺得奇怪。
“如何,今日忙不忙?”她們方才開始閑話家常半晌,冷不防被人如此一問,念君才將將會轉身道:“不會,還不錯。”
聽了她的回答,陽朔才稍稍放下心來。
一旁的王婆子不禁嘖嘖贊嘆:“這小夥真是個勤快的,這麼幾年來姑娘你擺攤他便來瞧一瞧你,到了收攤時候便來接你,要我看啊不如姑娘你嫁給他便是,以身相許倒也不負了他的一番真情。”
念君頓了一頓,思緒開始遊弋飄回到很久之前,雖說至多不過三年五載,可她覺得自從煜月走後每一日都猶如一年一般。
本來定好的以五年為期,可這五年裡他竟真的再也沒有回來過,毫無音信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於是那些耐心和善良一日日在等待中消磨殆盡。
久而久之也就失去了所謂的希望。
故而,許是為了同他置氣亦或是想摒棄過去了所有重新開始,便摒棄了過去的名字為自己換名為念君。
他如此狠心不再與她相見,那麼她便隱姓埋名讓他在難尋見自己如此也算是以另一種方式成全了他。
從此山長水闊山高路遠山水迢迢,只要你想那麼我也願意成全。
他走後她在屋中將所有的相思和感情,悉數熬盡。
守著一個看不見歸期的承諾傻傻的等他回來原來競真是她太過天真。
因著她曾經大量服用過避子藥,還曾經被煜月強行灌下墮胎藥,便也從未想過他會在煜月離開一月有餘突然有喜。
於是這麼多年來她便獨自一人撫養孩子。
他甚至還想象著煜月見到孩子高興的樣子可是他卻沒有遵守承諾按時回來,幸而有憐生一直陪著她。
她多想告訴煜月憐生是一個多麼聽話討人喜歡的孩子,甚至在剛出生的時候也不哭也不鬧十分乖巧。
可是身為憐生的爹他卻沒有機會能看到這一切了。
幾乎是眨眼之間,十年就這麼過去了。
因著有了憐生,所以她才開始出攤維持兩人的生計。
直到後來偶然遇到陽朔,這才知道原來陽朔背叛的事情,已經敗露了。
不知道是從哪裡走漏了風聲,煜陽開始對他變的有了疑心疑神疑鬼。
有一次竟然故意設計陷害他,虧得陽朔及時反應過來識破了陰謀,再回煜陽府上也是死路一條。
於是他便索性離開了皇城,來尋暮生。
恰巧他此前也有意這般做,如今得機會便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