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明明是她自己的眉眼,可是映照在菱花鏡中的好像又不是她自己了,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就連她自己也快要認不出自己。
下意識的她竟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直到有清晰的痛意傳來她這才恍若大夢初醒:原來並不是夢。
隨後忍不住勾唇笑了笑,誰知,這一笑竟然笑出了兩行清淚來。
為她梳妝打扮的人覺著這位姑娘可真是奇怪的緊,卻也不好多問,內心還不住地想能被皇上認為義女去別國和親是一件多好的事情,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若是她不論如何也是頂願意的。
然而她終究也只是想想而已。
“姑娘,好了。”她替暮生梳洗完梳好妝後如是道。
暮生點了點頭出了房門。
早已有接她的轎子等在了宮門口,她便提了裙擺上了轎子。
隨著轎子的慢慢行進,四周漸漸變得喧鬧起來,人聲鼎沸。
“咦?這是又出了什麼事了?”一位老婦問道。
“這你可就不知了吧,聽說當今聖上新認了一位義女要將她指給北狄國的皇子呢!”
“原來如此啊。”於是聽完不禁往前湊了湊想要一睹這皇上認得義女的風采,亦是無比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入得了皇上的眼輕易就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好巧不巧,暮生許是聽到了他們的議論,正好掀開了轎簾。
這一下可讓許多人不禁看的呆了。
這……這不是從前花滿樓的樂容姑娘,後來又許給二殿下做了側妃的那位姑娘嗎?怎麼而今又莫名其妙變成了和親公主?
暮生隱隱也猜到了幾分他們的心裡便不自覺的放下了簾子。隊伍行進了許久一直無事可是突然戛然而止。
轎子狠狠地顛了那麼一下,暮生問道:“何事?是何人出來挑事嗎?”
便有人來報:“姑娘誤會了,是二殿下。”暮生方才聽完便忍不住掀開轎簾出去了。
她下了轎子才看到煜月仍舊是一襲出門時的衣物沾滿了灰塵,想必是風塵僕僕趕了回來還未來得及回府中換一套幹淨的衣服便先來尋她了。
“你……在做何?煜月的聲音中有止不住的隱隱的顫抖聲,可以讓人明顯的聽出來他是在害怕。
“我……”
還未等暮生說完,煜月就快步走到她面前緊緊抓住她的肩膀劇烈搖晃起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意味著什麼,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知道。”
煜月:“知道你還……”
暮生誠然對上他的眸子:“正是因為害怕再看不到你完整的來見我。”
煜月突然當著眾多百姓的面對著暮生跪了下去:“我求求你,不要如此。”
隨即垂下頭去眼淚落了滿地。
暮生同樣對著她跪下:“可我非去不可。”說完她輕輕捧起煜月的臉讓他對著自己笑著:“我願意,我不會後悔的。”
他喃喃:“生生……”
為了你,一切都願意。
暮生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抱住了煜月。
……
“生生!”不知道是煜月自暮生走後第幾次從夢中驚醒,夢中始終都是重複了無數次的暮生走時的情景,那一日,煜允之憂心他放不下竟然讓人給他下了迷藥害得他昏睡過去。
最後清醒過來後急忙趕去然而已經遲了,暮生的送親隊伍已然出發了。
他甚至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到了後來很久的記憶中就只記得那一日的天好冷,颳著好大的寒風。
一次次重複的夢境中也是她往日一幕幕一幀幀的音容笑貌,揮之不去,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