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大臣不禁三三兩兩結伴而去,不時有幾位捋著胡須嘖嘖贊道:“這大殿下雖說時而會犯些小錯,不過也是無傷大雅。偏偏性子也是沉穩的緊,遇見事情了總還是能及時想出好法子來解決,當真是更勝一籌了。”
身旁之人不禁轉眼偷瞄兩位皇子的反應又悄然附和道:“是啊,是啊。”
“哎,可反觀之,二殿下雖說身份高貴些許,也是個文武雙全的好苗子,卻不該栽在了兒女私情上,當真是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然而終是有一人出聲:“管他那些做什麼,我們為人臣子什麼該做什麼該說只消自己掂量清楚便好,剩下的自有定奪。如此這般背後嚼人舌根未免不會落了把柄叫他人拿捏。”
眾人聞言終於停了下來頓覺所言甚是,於是面面相覷掩面輕咳一聲退了出去。
煜陽與幾位大人閑話幾句也準備離去然而卻不見他真的挪動腳步。
只是送走了幾位大人依舊閑閑的嘴角勾了笑,等在那裡。
煜月不消多想便知道他這是在等自己。
你為何要將她推進這次戰事中,她明明是個女子,你知不知道這樣意味著什麼?你若是有什麼盡可向我來就是了,何必牽扯她,更遑論,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心悅她?”煜月上前,眉宇間是毫不掩飾的怒意。
“說完了?”煜陽不減笑意低下了頭去轉弄左手大拇指上的那枚玉扳指,“那我就一個個回答你的問題,第一,這樣意味著什麼我比你再清楚不過。第二,我親愛的好王弟啊,你可是忘了那麼多人死心塌地的對你,我又怎麼敢輕易對你動手呢?再說起心悅,呵,我們這種子弟,心悅這種事情隨便說說外人也便當做隨便聽聽罷了,傻弟弟,你可不會是當真了吧。”
隨即笑得開懷:“當不得真,不作數的。何況,難道這才不過幾年,你便忘記了聲兒?”
“你住嘴,這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跟我提她的,就是你!你不要以為過了這麼久我真的忘了聲兒到底是怎麼死的!”煜月說到震怒時竟然直接一手狠狠揪住了煜陽的衣領。
煜陽也不惱,只是一手慢慢的使勁兒拉開了他的手道:“沒忘就好,若是真的忘了那可就沒有意思了,不過哥哥我也不介意再幫你想起來。”說完便行了個禮,“那我便先走了。”
煜月只能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狠狠的咬緊了牙。
回了府中,盡管他強撐著笑意百般掩飾,卻終究被暮生覺出了不對勁兒。
“你今日怎麼了?為何去了早朝回來便是這番魂不守舍的樣子了,可是朝堂上又出了什麼煩心事?”
煜月盯了她良久終究也只說的出一句“沒有。”
但在暮生盛湯時卻聽到他喃喃了一句:“若是我們真的要分開個三年五載且生死未蔔,又當如何?”
暮生盛湯的勺子一下子就掉在了湯碗中濺了許多湯汁出來。
忽然之間,煜月突然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生生,父皇聽了他人的建議,想要……讓你去做女將平定東越國與南蠻邊疆的戰事,雖然不一定會兩方交戰,但這一去,便是生死未蔔的歸途,是至少三年五載之別……怪我,總是沒辦法護著你……”
說著,暮生便感覺到臂膀處的衣物被緩緩浸濕。
暮生乍一聽到這個訊息也是手足無措的,然而她懂他的顧忌,他的為難和無能為力,娶她是他力排眾議,帶她回來是他受了無端的責罰換來的……
良久,她亦只能強壓住心頭哽咽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脊。
這一夜,兩人皆是一夜沒有閤眼,各懷各的心事躺在榻上。
暮生只是一手輕輕撫上煜月的側臉:“不過是做女將,我去,你一定要等我回來。”隨即輕輕在他額頭落下一吻。
煜月悄無聲息的收緊了攬住她腰的手將人往懷裡帶了帶:“一定要回來。”
暮生往他懷裡靠了靠道:“嗯。”
次日上朝去回了煜允之,煜允之不禁大喜過望贊道:“果然還是個明事理的孩子,不愧是我皇室的人。”
“他為何如此深明大義,怕是各位都清楚得很。”煜月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偏生讓朝堂上頃刻就安靜了下來。
“話可不能這樣說,畢竟父皇也是為了東越國想。”煜陽想要拍拍煜月肩膀的手就刻意的被煜月避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