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生聽了煜陽在夢中隱隱的囈語雖然斷斷續續但好歹也讓她拼湊出來了個大概,不是不震驚的,她自然也不曾想到面上看上去只是些許威嚴的容妃竟然會如此狠絕。
睡意一下子全都盡數消退,再也無法入眠,於是她緩緩穿了衣服先煜陽起了。
在她還未出房門梳妝時她便想到會有這麼一刻:她方才走出房門便看見站在門外等她的初雲。
初雲捧了一盞茶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裡,臉上掛著笑意,她到底不像姝兒那樣無論如何都能隱藏自己本來的情緒,而是截然相反。所以這一刻暮生見到的初雲雖然極力笑得自然笑中卻依然摻雜著幾分勉強。
暮生旁側的丫頭在她耳邊輕聲嘀咕了一句:“鄭側妃一大早就來這裡等著您了,可是您和殿下都還在歇著,以殿下的脾性我們又都不好去打擾,這才讓鄭側妃一直等在這裡。我們勸過好幾回了,只是她也不聽依舊在這裡等著。”
暮生招了招手獅子她下去,隨後對初雲說:“怎麼這麼早便來了。”
初雲:“只因今日是初雲嫁進府中的第一天,按照慣例定是要早早來給姐姐奉茶的,不可失了禮數。只是許是來得太不湊巧,殿下和姐姐都還在歇著……”
暮生看了看房門,想到昨日本是煜陽同她之間的新婚之夜,卻因她攪了局,落得個壞人姻緣的名聲,傳了出去外人不定如何嚼舌根子。定也會指責她這當人正妃心量太過狹小。
思及此,她便覺得著實有些對不住初雲,是以聲音又放柔了幾分道:“以後日日晨昏定省,你看著來就好,不必強求。”隨即接過茶盞飲了一口交給下人拿了下去。
初雲亦不再過多推辭行了禮便應著退下了。
雖是有了側妃,煜陽卻把侍寢一事仍舊按著自己的性子來,不過大多也是在暮生這裡歇下,除了一開始因為新婚之夜出於愧疚實在說不過去便被勸著去了初雲那裡,這之後去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是夜,煜陽又來了暮生房中,暮生正在就著光讀書,煜陽徑自寬了衣。
“天色已晚,暮生今日並沒有伺候殿下的打算,還請殿下另擇一處休息吧。”
煜陽皺眉:“這是本王的王府還是暮生的王府?既然本王是殿下難道諸事不應當是本王說了算嗎?何時輪到你做妃子的來指手畫腳。”
“臣妾不敢。只是殿下已經許久不曾去過初雲妹妹那裡了,還請殿下移步去初雲妹妹處歇著吧。”
煜陽大步走到暮生面前一把奪過了她的書扔在地上並一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頸冷笑著:“暮生,你只不過是我一個陪床丫頭而已?不過是擔了一個好聽的正妃名號而已,你哪裡來得自信當真以為我不敢一把掐死你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給我得寸進尺!”隨後手向另一邊用力又突然鬆手,暮生就那麼摔在了地上。
煜陽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有門外的丫頭見著又是這副模樣連忙進去看了一眼便看到暮生呆呆的坐在地上一語不發。
她急忙去扶了暮生起身,邊開口說:“夫人您也真是的,明知道殿下是如此脾性的人還偏偏要觸他的逆鯪惹得他不快,這樣受傷的不還是你嗎?”
“你哪裡懂得?”暮生搖搖頭,“罷了,你下去吧。”
“夫人您脖子上的傷不用上些藥嗎?”
暮生只是一手撫了撫自己的脖子一邊說:“不妨事,你下去吧。”
丫頭無奈應聲退下,隨後暮生熄了燈卻輾轉反側至天明也未入眠。
第二日晨起,聽丫頭們私下裡議論煜陽昨日難得去了鄭側妃那裡,鬧得動靜很是大呢。
鄭初雲這一日去後院裡逛花園賞花之時她身旁的侍女不免贊到:“瞧夫人今日這氣色紅潤整個人都顯得不一樣起來,想來承了恩澤的人果然是不一樣的,昨日裡殿下定是迴心轉意突然去了夫人那裡歇息,這樣看夫人的好日子就快要來了呢,日後說不定這正妃的位子……”
鄭初雲雖然心下欣喜仍不忘制止她:“府中眾人耳目不少,當心你的言辭舉止。”
那侍女便乖乖噤了聲。
暮生恰好聽到兩人之間的話,卻什麼也沒說也不曾露面,她自覺鄭初雲新婚之夜自己心中有愧,才想著法子激煜陽去她那裡,做王公貴族的女人大都如此,不小心謹慎委曲求全定是待不長久的。若是今日不補上虧欠她人之處,來日鄭初雲也定會換個法子“回報”給她。
暮生回了房中,侍女一手捏著鼻子端了一碗漆黑的散發著陣陣苦澀的湯藥來:“夫人,你要的藥煎好了,您晾一晾趁早喝下吧。”隨後把藥放在了桌上。